水依画对上这老头的双眼,竟觉得这犀利的目光一直盯到了自己的心底,看得她浑身发毛。眼珠子微微一动,水依画笑着朝着大长老作一长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晚辈知道大长老并非常人,有些事情瞒不过您,其实是我并非万毒药圣的弟子,我身后那位青衣公子才是万毒药圣的入门弟子。"
见北堂洌皱眉,水依画又忙道:"但我也并未故意欺瞒洌师兄,因为师父临走之前确实承认了我入门弟子的身份,可惜我还未来得及跟他老人家学习毒术,师父便先一步...在蛊疆去世了..."说到最后,表情已经转为悲痛。
身后的东方陵三人,王妃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眼角的泪珠都快掉下来了。
水依画伤感地转头看了东方陵一眼,"师兄..."
东方陵微顿,立马走上前朝两人一抱拳,端端正正道:"在下东方陵,乃是万毒药圣的入门大弟子。"长长叹了口气后,抬头看向两人,略有些惆怅道:"当初师父只说跟老朋友去蛊疆办一件大事儿,我和师妹没想到师父竟然...竟然会一去不复返。"
说完,东方陵又朝北堂洌抱歉道:"隐瞒北堂公子并非我意,只是师妹向来多疑,是以只透露了她的身份,却隐瞒了我的。北堂公子莫见怪。"
东方陵不犯傻的时候也是如同松竹般的清俊儒雅公子一个,此时彬彬有礼地道歉,两人这才信了许多。
北堂洌:"怪不得我总觉得你这下人当得窝囊,原来是装的。"这语气并无任何贬低之意,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东方陵及剑十一:他们从未觉得给姬沐离当下属是件窝囊事儿,这北堂洌真是欠揍!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为何爷打见第一面都讨厌此人了!
姬沐离冷冷瞅了北堂洌一眼,然后移开目光,心里暗忖道:果然是越看越觉得不爽。
大长老的目光在水依画和东方陵身上多瞄了几眼,然后才收回目光,"虽然万毒药圣当初帮了大祭司很多忙,但是祭司堂的规矩不可废,你们既然来了我蛊疆,以后就好好呆在这儿吧,大祭司也会找最好最有耐心的师父教你们炼制蛊毒和施用蛊术。"
几人:"师伯,一切还是等到大祭司回来后再做定夺吧。"北堂洌微微蹙眉提醒了一句。
"怎么,你师父不在,老头我连这点儿主都做不了?"大长老略有些不悦。
"师侄没有其他意思。"北堂洌垂眸,想了想道:"明日便是群英试炼的最后一天了,还是等试炼结束后再安排几位客人比较妥帖。"
大长老一听这话,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问那位先前领路的黑袍男子,"业儿啊,你的蛊毒炼制得怎么样了?"
先前那黑袍男子正是大长老的小弟子段晨业,亦是最后一个关门弟子。此时闻言,忙朝大长老躬身道:"回师父,徒儿已经炼制好了,只等明日让各位师叔评判一二。"那话中带着一股自傲之意,看来他对自己所炼制的蛊毒有十成的信心。
"洌儿,你呢,准备得如何了?"大长老又问北堂洌。水依画清楚地从他眼里看出了算计的痕迹。
北堂洌只得恭恭敬敬地回道:"师侄的蛊毒还差一点,明日之前应该可以炼制成功。"
大长老听后,低沉着嗓音道:"你业师兄已经炼制好了蛊毒,你的炼蛊之术向来高他一筹,不如你先为他看上一看,指教一二。"
段晨业一听这话,猛然抬头看向大长老,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师父,为何?"
他才不要提前亮出自己的蛊毒,他要等到明日群英试炼的最后一日,这一次他有足够的信心赢过北堂洌。可是,师父居然要他拿出炼制好的蛊毒给这个最强悍的对手看?还要他给自己指点?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怎么,师父的话你也不听了?"大长老剜他一眼,面上有些不悦,但眼里还是有着包容和疼爱的。
北堂洌哪里不清楚大长老的算盘,他是想段晨业主动先拿出炼制好的蛊毒,那么自己礼尚往来,也得拿出自己的蛊毒。而没有炼制好的蛊毒是不宜变动环境的,稍有一点不慎,炼制出来的蛊毒就要比原来差上许多。而这一点不慎,很可能就让他输给段晨业了。
他可以不在乎比试结果,第一第二无所谓,但是他不容许自己的蛊毒出现任何纰漏。每一只蛊器都有自己的意识,炼制蛊毒的过程也是一种意识交流。
不炼蛊则已,一旦要炼制的话就要尽全力做到最好。
"师伯还是不要为难业师兄了,我跟业师兄一直以来都不相上下,哪里谈得上指教二字,师伯真是折煞我了。而且明日便是最后一日,到时候再细细探讨不迟。"在他算盘打响之前,北堂洌淡淡道。
大长老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己的得意门生一眼,都怪这孩子磨磨唧唧的,结果让北堂洌这臭小子瞧出不对劲了。
"既然这样,那就明日再说吧。"大长老有些不悦地道,"至于这几位客人,你们远道而来,且又跟大祭司有些渊源,明日我祭司堂的群英试炼,你们可以去观摩。"说这话时,带了那么一点而恩赐的意思。
姬沐离听得很不爽,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恩赐的口气跟他说话,但蛊疆到底是这些人的地盘,心里头的那点儿不爽就被他很好地抑制下去了。
虽然姬沐离听得不舒坦,但是水依画却不得不承认大长老说的的确是一种恩赐。除非祭司堂的人,能亲眼见证群英试炼结果的也只是制蛊比试中的前五十位,就连蛊疆的贵族也没法走后门,方法只有进入制蛊比试五十名这么一个。所以在外人眼中看,他们真的是得到了一种无上的恩赐。
"多谢大长老!我们几人早就想一观蛊疆的上等蛊毒了!"水依画立即兴奋道,那样子像是捡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姬沐离看她这副无比高兴的样子,嘴角微微勾了勾。他的画画每次笑成这样,不是在装,就是在算计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