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理了理衣衫,雪颜来到尹玉面前,垂下双目,微微一笑:"尹玉哥哥,这么早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垂着头,目光不敢看他,昨夜的激情还历历在目,至今令她面红心跳。
接下来,雪颜已做好被他问话的准备。
却见尹玉凝视着雪颜,眼神莫测,半晌,从手里拿出白色信笺,送到雪颜眼前,淡淡道:"这是母亲送来的书信。"
竟然是送书信给她?雪颜神情微怔,许是她多虑了!
从他手里把信笺接过,上面的火漆颜色鲜艳,似才从神龙宫送来。
打开信封,拿出信笺,上面字体娟秀,写的密密麻麻,细细读来,雪颜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没想到...
竟会有这种事情...
近来,雪颜谎称失忆,用银针催眠侍女,以此了解自己的身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侍女所知的毕竟只是少部分,而她的身份竟会如此复杂?原来,神龙宫的继承人并非从众多女儿中选出的,而是与生俱来就有特殊的体质,出生后肩膀有六瓣梅花的胎记,容颜绝美,身中梅澜香之毒,却可以容颜不老。
梅澜香之毒是代代相传,当诞下林雪颜后,方玉容身上的毒便也解了。
但历任神龙宫继承人,十八岁时梅澜香便开始毒发,而这封信说的自然是如何缓解梅澜香毒性的法子。
虽然雪颜是天下第一医馆的馆主,医术绝伦,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梅澜香便是她几世以来闻所未闻的诡异毒药。
这毒需要有七种不同的元阳来压制,所谓七种元阳,便是一年要与七个不同的男子结合,直到她怀孕生出下一位继承人,毒性才会消失。然而这种毫无廉耻的事情,雪颜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难怪神龙宫宫主可以三夫四侍,面首三千,原来竟是这个缘故!
此刻,雪颜的脸色变了又变,白了又青,青了又红,红了又白,饶是她如何精神强大,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七个男人。
算一算,从昨夜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似乎太多,竟已到了她能够承受的限度之外。
深深吸了口气,雪颜算了算,如今她才满十六岁,还有两年梅澜香才开始发作,这段时间足够她想法子来解除梅澜香的毒性,毕竟,她自信天下间还没有解不了的毒,或许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般糟糕!
"颜儿,昨晚发生了什么?"此刻,尹玉忽然问道。
"啊?什么?"雪颜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们有没有行房?"尹玉站在一旁,目光明灭不定。
行...行房?雪颜被他的话语惊得连连咳嗽了几声,眉梢跳了跳,此人竟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慌忙摆手,连先前准备的那套说辞都已忘得一干二净,神情骇然道:"没有,绝对没有。"
"真的?"
"真的。"雪颜点头如捣蒜。
尹玉双手抱肩,一言不发,定定看她,目光盯得雪颜心中汗毛直竖。
山间空气带着花瓣淡淡香馨,清晨的光线下,少女的肌肤光滑似玉,泛着淡淡的润泽,清风吹过,吹乱了她鬓边的秀发。
尹玉伸出手来,轻轻把她的秀发别在耳后,而他的动作无比轻柔,仿佛情人之间的温柔抚摸。
忽然,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蜻蜓点水一般,轻轻的浅尝辄止,却令雪颜心中怦然一动,心扉已被他彻底打开。
他吻了她,在清醒的时候吻了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喜欢自己?
还未从亲吻中回过神来,却见尹玉从身上拿出另一份信笺,上面的火漆已被打开,而这封信笺是方玉容半年前交给尹玉的秘密信笺,他递在她面前,轻声道:"这是另一个重要的信笺,你看完记得还我。"
语落,他已向院外走去,身影映上淡淡的金色晨曦,白雾散去,人似已在云天之外。
仲怔了片刻,雪颜打开信笺,仔细阅了起来。
怎知面色渐渐越来越沉,越来越凝重。
没想到...这该死的梅澜香之毒,若是处子身被破了之后,竟会提前发作。
如此说来,昨夜她与尹玉发生了关系之后,体内的梅澜香之毒要开始为所欲为了。
该死!真是该死!
万里云霄,一碧无际。
一只黑鹰振翅从云中呼啸而下,径直飞向后山花园。
花园看似简单,却设了三十六种阵法,寻常人绝不能随意闯入。
其间一座阁楼巍峨矗立,此处正是尹玉的府宅,而他的书房就设在二楼,谁能想到江湖赫赫有名的天机阁总部,会隐藏在一间毫不起眼的密室中。
此时,两名年轻男子坐在书房,桌前堆满了卷宗,两人似秘议着什么事情。
但见二人容颜俊美,堪比兰芝玉树。
一人目若秋水,明波荡漾,一人俊美无俦,冷意袭人。
片刻,一只黑鹰从外而来,在屋内滑翔一周,缓缓落在桌前的精美铁架上,精神抖擞的看着眼前主人。
见主人似乎心事重重,黑鹰非常殷勤的落在他的肩膀上,用黑溜溜的小脑袋蹭了蹭尹玉的面颊,它的嗅觉极灵敏,胜过王府的犬类,陡然间,嗅到了一种淡淡的,竟似是女人身上的馨香,且残留了好几日,遂不开心的鸣了两声。
尹玉并不理会,从它的爪上拿下小巧的竹筒,从中摸出一张字条,一瞥过后,眼神顿时流露出淡淡的失望。
手中字条已捏成一团,松开后,竟已被内力化为了一片白色粉末。
慕容青漓优雅的喝了一口茶,凤眸微转,看向尹玉,淡淡道:"怎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尹玉剑眉紧蹙,一言不发。
慕容青漓第一次见到冰山愁眉不展的模样,唇边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微笑,顿了顿道:"莫非事情很棘手?"
尹玉神情有一丝丝恍惚,半晌,点了点头。
慕容青漓淡淡道:"需要我帮忙吗?"
言讫,他轻笑一声,当然只是玩笑而已,他知道堂堂天机阁的阁主,从来不需假手于别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