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颜不等他说完,已轻声问道:"公子哪里不适?"
"我家公子受了外伤!"中年男子连忙说道。
"伤在何处?"雪颜眨眨眼。
"公子伤在...大腿上!"中年男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毕竟那地方离要害颇近,若是不慎,险些伤到命根子上面,说起来还是颇为尴尬的。
却见那男子冷冷一笑,目光深深盯着她,似乎在看她有什么反应。
"大腿的伤势可轻可重,若是伤及动脉,流血过多会致命,倘若是伤到筋骨,怕是一时难以下地,如果是骨头,或者更甚的话,我需要看过后才能下结论,没有看过之前,我不保证能不能医好!"
"管家,你请来的看来还是个庸医!"
"是不是庸医,以后再说。"只见雪颜向前走去,一弯腰,面色如常的掀起他的被子,目光落向他受伤的腿上。
管家抽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大胆!这下糟了!公子肯定要怪罪下来,到时恐怕他也保不住她了!
雪颜定睛一看,发现被子底下,他什么竟然什么都没有穿,这个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毕竟,他的伤口伤在大腿,离动脉不远,若是还穿着衣服,天气炎热,流汗与出血恐怕都会让伤口感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出乎管家意料的是,公子竟然眯着眼睛,一言未发。幽黯而深沉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女子,或许是同意她治疗,或许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他只有祈祷公子不要发怒,这女人赶快离开这里!
却见雪颜低下头,从药箱内拿出奇怪的白色物品,套在手上,紧紧包裹十指,接下来细细的检查他的伤口,目不斜视。
半晌,她缓缓道:"伤口有些化脓,我这里有药,若是按时涂抹,七日就能够正常行走了!"
男子闻言,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随后她从药香内拿出紫色的药膏,看了一眼中年男子,道:"我先给你示范一遍,以后你安排人给他涂药。"遂,低头准备给男子涂抹。
"你..."男子顿时凤眸微眯,眸色深沉的看向她,说出一句令她无语的话来:"你...还真是不要脸呢!"
语落,雪颜抬头,清雅的眸子盯着他,冷笑道:"有什么不要脸的...不就是黑瘦黑瘦的一条而已,还怕被我看到!"
这女人疯了!中年男子吓得肩膀一哆嗦,不由心中惊恐万分,他尤记得十年前,曾有个纨绔子弟仗着皇族的势力对少爷出言不逊,立刻被少爷砍断一臂,踢入护城河中,仅剩半条性命。至今在京中的贵族中,众人对少爷是又俱又怕,而少爷一向都不会怜香惜玉的!
这女子看来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那男子的面色陡然阴沉,目光如剑,比日光还要光芒盛烈,浑身透出冷冽煞气,却依然无损他俊美无俦的容颜。
然而,怒意勃发,极是伤身,顿时伤处血流不止。
那女子丝毫不理会他的怒意,疾疾出手点了他周身几处的大穴,如此,血很快便止住,而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此刻,男子目光冰冷,一瞬不瞬凝视着眼前清丽绝色少女,暗忖她不是大夫吗?怎会点穴?而且手法如此精湛,不过他自然明白点穴止血的道理,若是...她是杀手的话,此刻恐怕他已死了几回!
男子凝眉,浑身煞气敛起一半。
却见她从手中剥下奇怪的白色指套,乌黑的药膏倒入她雪白的双掌中,两掌揉匀,遂在他的患处轻轻涂抹着。
她的手纤细而修长,柔软而富有韧性,轻轻涂于伤口的时候,带来酥麻的感觉,男子在她的抚按之下,忍不住额头汗水渗出,而被她给鄙视为黑瘦一条的某处,此刻无精打采,令他倏然心惊,毕竟,正常情形若是被她那么挑拨,恐怕早已一柱擎天,此情此景,他那里究竟是怎么了?
雪颜沉静的扫了一眼,深知他失血很多,而血液的颜色偏深,似乎曾经中过毒,于是,上药之后,将手指搭在男子腕上,细细为他诊脉,果然发现体内隐有余毒,寻常人很难发现。
她瞥了一眼某处,接下来给他开了一张补气养血祛毒的方子。
男子狭长璀璨的双目眯起,心中疑惑颇多。
凛凛的目光似在水波之下涌动着,波纹的交汇之间,顿时折射出锐利的光辉。
雪颜起身,叮嘱总管道:"这瓶药你拿好,有白骨生肌之效,涂抹五日即可恢复,这张方子是祛毒的,你家公子若是再不补血祛除毒性,那里继续黑瘦一条,怕是日后不能人道,伤了这么久竟然没有驱毒,也不知前面是些什么大夫诊治的,治标不治本!幸好遇到我,诊金五千两银子,算是便宜了你们,好了,天色已晚,不宜久留,带我去拿银子吧!"
"这个..."总管拭了拭冷汗,目光看向自家公子,毕竟,五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亦不是他说了算的。
"总管,去拿银子给她。"男子的哑穴并没有被点,他语气低沉森冷,带着毋庸置疑的严厉口吻。
"是,公子。"总管连忙看向雪颜:"请随我来。"
雪颜依旧笑吟吟道:"甚好。"旋即莲步轻挪。
男子盯着她离去的身影,目光深邃幽黯。
而管家心中直打鼓,今夜还真是令他心惊胆颤,这女人简直胆大妄为,当然他也有些佩服,能在少爷面前如此镇定自若的女子,真是少见。
不过,少爷竟然没有把她赶出去,也是让他感到倏然心惊。
最终,他带着女子去库房领了五千两银票,随即带着她离开此地,心中暗暗祈祷,但愿她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少爷面前,尤其是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
雪颜怀里揣着五千两银票,心中甚为欢喜,这是一个月来挣得最大一笔数额巨款,说实在话,这银子对于她,未免挣得太容易,她慢悠悠的走着,暗忖南宫家的少爷还真是出手阔绰,只是性情古怪,使她匪夷所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