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季雅欣愤怒地甩开他,然后故作镇定地整理一下发束,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要随便质疑别人,酒会那天,我根本不在场。”
“这种事情,你还会愚蠢到自己亲自去做吗?”易承泽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段录音只有你有,除了你还会有谁!”
“易承泽,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给扣帽子。”季雅欣气愤地说道。
“你以为北堂澈会不知道?”
“知道又怎样?什么都要凭证据说话。我知道他已经在调查了,如果他真确定是我做的,那么,他也不会选择沉默。可见,他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季雅欣冷哼,昨天她是一直提心吊胆的,柳蔓虽然顺利出国了,播放厅的人也是被打发离开的,可是,要查的话,很容易。好在,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出来,估计,北堂澈是被奶奶去世的事情伤心过度,根本无心去理睬这件事情了。
“你想得可真是简单。”易承泽蔑视地看了她一眼:“就算北堂澈查不出,那些记者们为什么也不乱播流言了?这个话题,足可以让他们炒作好一阵子。可是,那夜之后,所有关于那段录音的消息全都销声匿迹了,没有人再提起。”
季雅欣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
“这根本就是北堂澈故意镇压下去的。弄不好,他早就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会的,以北堂澈的个性,要是知道了,他不会放过我。”季雅欣回想起那天北堂澈冲进季家那副要杀人的样子,仍是心有余悸:“他的个性,谁要是欺负到他头上的话,他立马会给予重重的反击。”
“没错,别说是他了,连我都恨不得把你的丑行公诸于世。”易承泽冷冷地说道:“所以,我相信,北堂澈这次不是选择息事宁人,而是……”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然后,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作为同窗一场,他该说的,都说了,从此,季家将会面临什么,他绝不会插手。因为,他深信,北堂澈此时的沉默,将会是一场特大风暴的前兆。
乔婉婉没有听任何人的劝说,一个人独自坐在花园里,那个她以前常和奶奶坐着的地方。
鲜艳的花,因为受到良好的栽培,一年四季,花开反复。
她一直维持着坐姿,丝毫没有察觉易承泽悄悄地站在她的身后。
从易承泽的角度看下来,看得到她微微抽动的双肩,和拼命压抑着的低泣声。他紧抿着唇,伸手想要搭在她的肩头,却还是停住了。
其实他现在有很多话可以说,比如“好久不见了…….”比如“节哀顺变…….”又比如“看到你这样,我很心疼……”
但是,不管是哪一句,说出来,都只会让她哭得更大声一些。
所以,他沉默着,幽邃的目光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然后蹲下来,坐在她的旁边。
乔婉婉察觉到了,微微侧头,看见了他,没有动,她的声音还有些抽噎,却显然是在极力的控制情绪。
“承泽……”
她微张着唇,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易承泽紧紧攥住了她的手:“婉婉,为难你了。”
他也看了那个实况转播,在听到乔婉婉面对所有媒体记者说要和白安旭走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她拼命忍住眼泪,用力的摇头:“可是,就算这样,奶奶还是……”
易承泽顿了顿,才说:“我相信,奶奶一定是欣慰着离开的。婉婉,别太自责了,这件事,错不在你。我现在担心的是,你说两个礼拜后就和白安旭离开,你是真的准备这么做了吗?”
乔婉婉这才黯然地摇头,她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是一团乱麻,杂志社暂时是不会去上班了,记者几乎天天堵在那边门口,连沈美丽都成了记者们追踪的对象,她惹下的麻烦,太多了。
至于白安旭那边,更是为难。她让阿妹找了两个可靠的佣人照顾白安旭,佣人回来报告说,白安旭根本得不到优质的休息,那些记者们,赶都赶不走,甚至,还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地进入病房骚扰白安旭。
当时在酒会上,她也是情急之下才说要和白安旭一起走。后来,她也打电话给白安旭道歉,她真的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这么快就离开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其实,你可以让詹尼斯带着白安旭先回意大利治疗,这样,你也可以放心一些。”易承泽提议道:“而且,你也可以暂时不用为去不去意大利烦恼,你完全可以以尽孝为由留在这里一段时间。等风波过了,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奶奶过世,按理,她起码要等过了五七才能离开。
“可是,我曾经答应过安旭,要和他一起去意大利。”乔婉婉说道:“我答应过他,会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易承泽的眸色黝黑深邃,似是有复杂的情绪隐藏在之中:“婉婉,你,你真的要走?”
她一字一句的说:“是,离开这里,重新生活。”
“你就真的舍得放弃……..”他顿住,之后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他依旧想不通,挣扎了那么久,她真的,就决定放手了吗?
乔婉婉的眼眶微红:“那还能怎样?如果我和阿澈都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大可以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可我们偏偏不是。”
“婉婉,”他的眸子微微收缩,呼吸亦急促起来,握住她的手:“那又为什么是他?我也可以。”
突兀的脚步声响起,乔婉婉急忙抽回手,回身,是阿妹和北堂澈走了过来。
“小姐,仪式就要开始了。”
乔婉婉点头,刻意忽略北堂澈的目光,低着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再一次见到北堂澈,易承泽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熟知的北堂澈,无论何时,都是衣冠楚楚。眼前这个消沉瘦削的男人,胡茬青黑,似是很久没有打理自己的外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