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是看法,而不是质问他如何解决,既不是既往不咎,完全不理不管,也不是一味兴师问罪,不给人留半分情面。
历城府尹知道,如今事情犯到青城将士遗孀的头上,完全不去理会,当做没事一样揭过去,那是不可能的。再怎么着,都得走个过场。
而林云的态度,显然就是在点醒他,给他一个台阶下。
为官者哪里还能不明白这点心思,林云肯给面子,他自然是谢天谢地,赶紧就板正了面孔,“今天这件事情实在太过分了,林大人放心,下官定当秉公处理。”
林云嘴角一挑,含笑不语。
那边府尹大手一挥,“来啊,左家家主强抢民女,坑害人命,罪大恶极,把他绑回去,先打三十大板,再收押待审。”
“是。”事情峰回路转,可是官差也都是照章办事,刚才还拿刀冲着林云,这会儿上手就把绳子捆到左家老爷的身上去了。
左家老爷早就蒙圈了。
打从林云一出现,事情就是一茬接着一茬地来,好不容易保住了小命,正等着一条船上的府尹给自己出口气,结果明晃晃令牌一出来,竟是给惹到了东北军那边去了。
最要命的事情就是,他命人去绑的那个流民,居然是青城府尹的遗孀,青城府尹因为战死青城,死后被追封了侯爵之位,那么他的遗孀夫人,那就是一品诰命,女儿就是大秦的郡主……
事情变化得太快,一时间令他反应不过来。
等自个被五花大绑押上了囚车,在历城大街上的巡游了一圈,脸都丢光了,再想喊冤枉,哪里还能见得到府尹的身影。
左晴儿一路追随,小脸上的妆都给哭花了,打小养尊处优,何时受过此等遭遇,一想起自己的委屈,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等到了衙门口,瞧见自个亲爹给人压到了地上,那板子一下来,震天响嚎出来的一嗓子,登时就让左晴儿晕了过去。
下人忙不迭将人送到了药庄,把脉施针,灌药,连番上阵之后,人才幽幽醒了过来。
她睁眼瞧见床边的身影,心中莫名就是一喜,低低唤出了声,“魏哥哥。”
魏庄主刚要动作的身形一顿,接着便是面无表情嘱咐道:“你是忧心所致的昏厥,切莫再劳心伤神,我开几幅药,服过之后就没事了。”
“魏哥哥。”左晴儿见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下一紧,爬起来抓着纱幔,如泣如诉地唤他,“魏哥哥,你我自小有婚约在身,为何你如今对我,却是这般冷淡?明明以前……”
“不必再提以前。”魏庄主依旧没有转身,背对着她,声音冷冽,“我早同你说过,祭祀沉海,我魏某不喜,将来也必定不会如此行事。可你却每年都参加,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被沉入海底,你的心,也早已经狠毒如蛇蝎了吧。”
“不,不是这样的。”左晴儿急忙解释,“祭祀活动,都是我爹逼着我去的,每一年,我都会去城外给亡灵烧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