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衍,我暂且叫你一声哥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跟疯狗一样咬着他不放,而是好好想想,回去之后怎么跟单于交代,这次战争失败的原因。”贺兰跳下马,抽出匕首割断了绳子,瞧着地上的人伤口崩裂,新伤加旧伤,呼吸都微弱了许多,一时间是又心急又气愤。
儿衍一听,登时就竖起了眉毛,“战争失败是将军指挥无能,关我什么事情,要问罪,首先也会拿将军跟你开刀,单于就两个儿子,难道他还会动我不成。”
青城一战,是他出师第一次遭遇的滑铁卢,这是一种耻辱。可他是单于的唯二的儿子,自然笃定可以独善其身。
贺兰把男子扶到马背上,闻言却是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不屑道:“你还记得单于有两个儿子,这次出征,呼衍氏虎视眈眈,眼下败了,你猜,呼衍氏一族会不会上奏,拥立宇文器为继任储君。”
儿衍心下一紧,发热的脑子一下子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寒气袭来,他怒喝出声,“她敢!”
“敢不敢,你我心知肚明,不要做无谓的事情,回宫之后,立即去找王后,她会筹谋一切。”贺兰扯动缰绳,连多余的劝说都懒得费心思,儿衍对她并无兄妹之情,可是如果最后是呼衍氏上位,那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宫廷之间无亲情,她一生下来就没有了价值,要在夹缝中生存,除了和亲联姻之后,唯一的一条路就是驰骋疆场。
大秦的战场是她最大的机会,可惜却是功败垂成。
不过,她搂着怀中这高大的身躯,感觉到纱布下面隐隐起伏的胸膛,这一趟远行,也并非毫无收获。
同一片夜幕下的星空如此美丽,而相隔着万里的两人,却是越来越远。
非凡夜里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爬去上了厕所,回来见着隔壁床铺空荡荡。
“这么晚去洗澡,不会给淹死了吧。”本着人道主义精神,非凡同志拖着残留意志的身躯,一步步挪到伙房那边去找人。
此时入夜了,站岗的士兵都少了许多,伙房黑灯瞎火,非凡吹着手里的火筒子,在灶房里摸索了半天,发现水没了,人却没在。
“大半夜的,跑哪儿去了?”
非凡一边纳闷,一边朝外走,正想着往回走,鼻尖却是突然嗅到了一丝香气,那香味似有若无,却极为清淡好闻,一下子窜进脑子里,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他循着那香味绕到了伙房后头,摸到那简易小房间的门前,香味的浓郁程度让他确信了源头。
该不会是炊兵老伯搁里边放了什么好吃的吧?
这样想着,他便伸手去推开了那并不坚固的门,夜风一下子吹进房间内,浓郁的香味中夹着一丝温热的水汽,他手里头的火筒子一晃悠,眼前忽然乍见一道身影。
“什么人?”
刚一喊出声,眼前火光突然剧烈晃动,那身影瞬间就飞出了木桶,夹着哗啦啦的水声,水滴打湿了火筒,屋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