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币样式很古老,并非当朝可以流通的东西,而是多年前的贡品样式。
赵永成心下一颤,伸手去捡起那物件,转过那反面一瞧,赫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秦字。
一瞬间,他瞪大了双眼,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干枯的老手死死攥着东西,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还犹自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在这里……哈,哈哈……”从震惊到喃喃自语,从喃喃自语到大笑出声,这个年迈的将军面上的沟壑瞬间被眼泪所填满,面容一下子好似苍老了十岁。
林云听着他那癫狂的笑,心中却没有半分快意,报复其实并不能给予人安慰,可是死去的人,却需要这样一份公平。
她起身,走到铁笼前,蹲了下来,双眼直视着老人,声音清冷无波,“这东西是你心心念念想要的,如今我留给你。明日你就要被押解回京,顺便也可以把这东西呈给秦绥阳看看,相信他很期待你能多一条罪证。”
赵永成的笑声戛然而止,转眼狠狠地瞪向眼前的女子,却发现对方眼中的黑暗比之自己更胜,他终于发现了她的意图,“你是故意的。”
时至今日,他早就嗅出了秦绥阳的异样,可他心中却还抱着一丝希望。西北军在朝中称霸多年,势力并非朝夕就能颠覆,只要有机会回京,从中斡旋,一切都还有翻盘的可能。
可是眼下,这个印着国号的金币,却足以致他于死地。西北军惨败,那可以从天时地利人和,找出无数种理由,可是朝廷消失多年的贡品被搜出来,他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呵呵,亲手死在自己念念不忘的东西手上,那滋味想必不好受吧。”林云轻笑着起身,拍拍手,已经转身准备离开。
赵永成却是愤然抓着牢笼,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大吼出声,“你这个蛇蝎妇人,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扳倒我。你当真以为我会这么容易败吗,回了京城,有文武百官的压力,秦绥阳未必敢治我。”
话音落下,林云顿住脚步,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含着一丝怜悯的嘲讽,“不,他不会放过你。他处心积虑谋划了三年,明知道匈奴情报却不传给你,就是为了破釜沉舟,让西北军永无翻身之地。如今死了那么多大秦百姓,不杀你,难以平息众怒。”
“不,你说谎,他不会这么对我,不会这么对大秦百姓。你撒谎!”若说宝藏是当头一棒,那现下这滔天阴谋对于赵永成就是致命一击,他失控地用力摇晃铁笼,企图冲破这牢笼,冲上去将这满口胡说八道的林云嘴巴撕烂。
可终究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林云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随着一声轻叹而走远,“若不是故意要除你,早在漠北被夺的时候,秦绥阳就该派兵助你。”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心照不宣,直到走出营帐,林云还能听到其中老人痛哭出声的嘶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