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府中这一年以来的账目，奴婢做了一个总数，您瞧瞧。”张妈妈笑着将账本儿递给千云兮。

千云兮接过来随意的翻了几页，瞧了瞧上头的数目，大体上还是对得上，“张妈妈费心了，怕是熬了好几天才做出来吧！”

张妈妈笑了笑，“到底是每个月都清理着的账目，也费不了多少时辰，何况还有小姐教给奴婢们的新法子，省了不少功夫。”

“那法子的确能够省些功夫，但是这府中账目繁杂数量巨大，也不是那么好打理的，你们的辛苦我看得见。”千云兮笑了笑接着问道:“府中年下的事情是怎么安排的？”

张妈妈皱了皱眉头，“现下只是百文斋、造纸作坊还有九重天这些外头的地方安排好了，府中的还不曾安排下去。”

说实话她还真不知道今年这年下的事务该怎么安排，顾家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眼看着就要翻案了，也不知道今年年前到底会不会将案子翻过来，小姐会不会在年前就要回丞相府。

千云兮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别想太多了，按着去年的法子好生安排就是了。”

“……小姐，今年还是不打算请客相聚么？年礼也不来往？”去年这样做妥当，因为京城之中也没有几个人和小姐交好，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小姐在京中已经有了那样多的好友，年下没有丝毫动静是不是不太好？

千云兮摇摇头，“各府该送去的年礼还是要送的，不过也便只是送过去就是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请人来府中相聚。新年下，自己府中的人就已经够多了，便不招待客人了，省得过个年都不清净。”

张妈妈点点头，“既然小姐这样安排，那奴婢照着办就是了，到底从前顾家也做过一般无二的事情，做起来老婆子还算是得心应手。”

顾家以前也都是如此低调行事，年下京城各府都忙着来往走动的时候他们府上却最是清闲，不过这也不过就是主子们清闲罢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还是得好生的准备着要送去各府的年礼。

不过，因着之前便做过这一样的事情，张妈妈也不着急下去安排事情，只乐呵呵的陪着千云兮说话了。

其实千云兮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顾家的事情今年就算是翻过来了也不会完全结束，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将京城里头那些见风使舵的人和外头那些繁杂的事情算进来。

还有便是白染卿、梁毅、萧云岩这些人今年年下的时候最是忙着，她现在又不好公然在京城里露面，还是不去相见的好。

原请他们过来相聚还是可以的，但现在顾家的事情正在风头浪尖上，梁毅和萧云岩是和顾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这时候请他们过来也不太妥当，还是算了，等到新年过去，顾家的事情清明了，再找他们出来相聚吧！

知道千云兮不便请那些和顾家有关的人过来，张妈妈建议道:“小姐，你若只是顾及着顾家的事情不便请梁大人他们，不如请了这些日子相交甚好的那些文人墨客可好，到底他们来也能热闹几天，还能趁此机会和他们更亲近一些。”

千云兮摇摇头，“还是算了吧，这些文人墨客虽然可以请过来，但是我和他们相交也不过是为了寻一个随性、开心，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清如泉，他们也都是一些经历过事情的长辈，还是纯粹一些为好。”

“那……这些人要不要送一些年礼过去？”张妈妈问到。

按着以前顾家的做法是会给这些文人也送一些礼过去的，不过听着小姐方才那些话她又怕做得不对。

千云兮淡然的笑了笑，“送，不过却要投其所好，不能送金银珠宝这些个俗物。将和我关系相近的那些个人的喜好好生去打听一下，送一些他们喜欢的东西过去，记住不必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要合心意就好。”

张妈妈点头，“还是小姐想得周全，奴婢会好生安排。”

“对了，棋澜来信说今年不会回来了，虽然他不回来，但是给他的年礼也不能落下了，将给他的礼都送到他的院子里整理好，明年他回来了就给他送到他的将军府去。”

棋澜的将军府已经赐下来了，皇帝也按着将军的规格给他的府邸赐了伺候的人，不过现在棋澜还不曾回京，所以也便空置着。

“说来棋澜少爷还真是好本事，这才多久的时光，便成为了将军了。”张妈妈说起这事儿可是羡慕得紧，恨不得这是她自己的儿子。

不过即便不是她的儿子棋澜回来也定不会亏待她，要知道棋澜刚成为这府中公子那会儿张妈妈可是尊重他了，从不会因为他之前的身份而给他脸色瞧，全然是和以瑶他们一样敬着的，他喜欢什么她就给安排什么。

虽然这是一些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行为，但是棋澜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张妈妈这样的举动帮了他多少。

张妈妈是这府上的老人也是千云兮器重的人，有了她严守着规矩尽心伺候棋澜，这府上便是没有人敢轻视他了。

千云兮笑了笑，“你就别眼红棋澜了，汇寂也很好，他手下的百文斋可是成了栾轩最出名的书馆了，你也该满足了。”

张妈妈笑着点头，“是了，汇寂也很好，能有如今的成就我也欢喜。而且现下因着白染卿白公子的事情，商人风头正劲，这京城里头的人对商人也不那么轻贱了，他也不知怎的还混了个儒商的名头，我听着也高兴。”

虽然汇寂得了如今的成就，但是这多年以来重农抑商的思想到底还是让她不怎么喜欢汇寂现下做的事情，觉得没有棋澜那么有脸面，如今汇寂得了儒商的名头她才更欢喜一些。

千云兮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的摇摇头笑着道:“张妈妈，有时候眼界要放开一些，外头的都是虚名，自己过的日子才是要紧。人人都道商人名声不好不是什么好去处，可我觉得这是个好去处，且不论每个商人名声不同，都是自己平日里的行为处事挣来的，就说这些钱财都是依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