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染卿他们一起玩儿了一日，他们三人之间算是熟悉起来了，白染楚对他们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客气，算是有些烟火气了，全然不像之前那么让人觉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第二日，千云兮就跑去白玉堂那里讨赏去了，“怎么样，你们家这个孙女比之前可好一些了？”白染楚刚刚拿了茶水上来，千云兮见着她转身出去就得意洋洋的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撇了一眼白染楚的背影，想着刚才她和千云兮之间说话的语气笑了笑，“是是是，你本事，我知道了好不好，改日我给你做一套羊脂白玉的精巧首饰答谢可好？”

白染楚自然是个好女子，但是不知是平日里他拘束得太紧还是怎么了，她对所有人都太过客气了，客气的像是没有亲情没有情绪冷冰冰的。

她还小的时候他觉得她这样的性子好极了，不吵不闹，他说什么她都听，但是如今也不知是人老了还是怎么了，他总觉得她太过客气太过温顺，就像是一个没有脾气的木头人，竟是半点儿亲情都不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

千云兮砸了咂嘴，“人人都说你一向对她严苛，绝不会允许她胡闹，恨不得她时时守着规矩，如今看来比起那些规矩，你还是更希望她自己能够高兴嘛！我就让她有了些烟火气，你就连忙应了我这样的好东西，看来以后我若是想要什么好东西，还得从楚楚姐入手了。”

白玉堂笑了笑，“说的好似我平日里不曾送你什么好东西似的，就算是送的那些对你来说算不得多，但是你要打造的什么东西我可是从来不曾推脱过吧！”

这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那意思好似他不曾将她放在心上，只疼爱楚楚一样。

千云兮想了想他送给她的东西的确是不少，之前生辰送了好些东西过来，之后新府邸建成他也送了不少珍宝，都是寻常难得一见好东西，平日里也时不时的给她送一些好茶叶过来，虽然千云兮也回了不少的礼，但是他对她的用心也算好了，真是在将她当成自己的孙女疼。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疼我呢！”千云兮自知方才的话自己理亏忙赔着笑。

白玉堂凉飕飕的看了她两眼，“这会儿知道自己理亏了？”

“知道知道，云兮知道理亏，你对我可好了，跟自己亲孙女似的。”千云兮顺着。

“知道我疼你，将你当孙女就帮着我照看着楚楚一些，这孩子虽然年岁比你大一些，可是那心思却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她就是被我保护得太好了，这些年来从来都不曾受过什么苦，不曾想过生计，唯一比那些寻常女子强的就是还能看看账本，可是这也不过是嫁做人妇之后执掌中馈该做的，我还真不知道这孩子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想起这些事情，白玉堂就不自觉的皱眉头，他年纪大了，照看不了她几年了，那孩子又没有父母，日后的事情他还真是忧心。

“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你忧心这么多做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操心了这些个事情了。你看看我，我可是一直以来就不曾有什么倚仗，也没有多少人疼我，可如今我还不是过得潇洒自在么？”

也情况放在千云兮身上还真不是什么事儿，从小在千家父母就教导她要独立生活，虽然她和亲人之间的亲情不曾淡泊，但是她在继承千家之前就早已经不靠千家过活了。

人这一生很难说尽，但是只要自己有能力，便是怎样的情况都无所谓了。

白玉堂笑了笑，脸上有些无奈，“她若是你，便是怎样我都放心，可惜的是她不是你，也没有你那样的本事。”

千云兮可以在失去一切之后毫不畏惧的一步一步筹谋，一点一点将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但是楚楚没有她那样的本事，也没有她那么坚强，她若是失去一切他真不知道她日后会怎样。

千云兮苦笑着道:“人的本事都是被逼出来的，你以为一个人什么都不曾经历就能够成熟懂事儿么，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要我说，等到她真正不得不承担一切的时候她自然会好好担着，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实话白染楚这人白玉堂教导并不是不聪明，只是她不曾经历过什么大起大落，所以不曾认识到人世险恶，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抱着一丝美好，所以她不曾防备什么，也就自然让人觉得她可以轻易算计。

“借你吉言！”白玉堂笑着给她添了一杯茶水。

千云兮笑了笑，“其实有时候我有些不太明白你们为何总是这样忧心后辈的事情，我的母亲也曾经很忧心，可是我却看得很明白，子孙的事情无法预料，谁也不知道他们会经历什么，自然也就无法做判断，便是忧心也没有什么用。”

白玉堂笑了笑，“你是还不曾为人父母，不曾体会那种想关心一个人所有的感觉，所有你自然什么都能放宽心。”

他的心情她自然是体会不到，她不曾为人父母，所以不知道父母就是那样的傻，明知道自己忧心也没有用，但是最后还是会忧心着。就像一个傻子，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一个人，即便明知道没有用，但是还是关心着。

千云兮笑了笑，“我的确不曾为人父母，可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但是我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什么时候该保护，因为我知道将他们保护得太好对他们来说不一定是好事儿。”

深深看了白玉堂一眼，千云兮劝道:“你可以给她保护，也可以给她找未来的靠山，但最好还是在自己能够保护她的时候给她一些锻炼的机会，让她慢慢成长，不然一旦离开了你，她就六神无主了。”

白玉堂知道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会忍不住。”

“忍不住也要忍住，这是为她好，溺爱才是错的，她已经该独当一面了，你也该放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