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赵规然提到了治水之策，墨玖襄皱眉，“你是说，治水之策……”

赵规然还不等他说完便在他惊讶的眼神中点了点头，“殿下想得没有错，治水之策不是墨玖轩的主意，而是他身边的那位给他出的主意。”

一边说着赵规然便嗤嗤的笑了笑，“殿下，这治水之策帮了墨玖轩多少你最清楚了，既帮他笼络了民心，还让人注意到了他的治国之才，如今谁不是对他的治水之策赞不绝口，为了这样的功臣表示掺和一下我们这些家族之间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赵规然笑着道:“殿下现在可信了？”

墨玖襄收起自己的情绪，“即便如此，你如何知道他不会秋后算账？”

其实他内心里是不想放弃李宇的，即便他现在已经成为阶下囚了，他手中还是有一定的势力，他在京城中的人仍然还在为他所用。

看出墨玖襄的想法，赵规然笑道:“殿下别再有期待了，李宇已经定罪，这一次是再不可能出来了，墨玖轩对他出手的雷霆手段你没有看出来么？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李宇活。”

“而且殿下也不用留恋他在京中留下的势力，李宇已经穷途末路，现在墨玖轩已经对李宇在军中的人下手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京城里的那些个漏网之鱼了。”

墨玖襄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没了他，那个位置就没有希望了。”

以前有李宇的时候他还能说他有一个能够用的人，可现在他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之前他还曾觉得没有了李宇他还有赵规然，可是赵规然却早在李宇之前就弃他而去了，他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

赵规然知道眼前这人的野心，也是因为他的野心他才有过要和他一起玩儿一把大的的打算，可惜了这野心终究只是野心而已，实现不了。

看着他怅然若失，赵规然笑了笑，“殿下不必太过伤心，没有了那个位置您还是王爷，一样的王权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墨玖襄看了他一眼，“你这算是在讽刺我么？若不是你之前突然之间就放弃所有，李宇就不会如此，我更不会如此。”他的情绪有些失控了，他还是第一次彻彻底底的认识到自己的失败，如此彻底的失败。

赵规然知道那件事情上是他的不对，为了家族的利益放弃了他们，微微低了低头，“殿下，我知道之前的事情的确是我食言了，可你要知道我也并不想如此，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有我的家族，我不可能牺牲家族的一切陪你玩儿这一场。”

墨玖襄面色冰冷，冷声道:“牺牲家族？你赵家在京城里头除了朝廷，还有谁能够动得了？你如今倒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家族头上了。”

赵规然知道他不会相信，也便没有多做解释，“殿下，我知道这话说出来你不会相信，但是这就是事实。这个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赵家强但也会有人比它更强，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今日可能会是我和殿下最后一次以这样的关系见面了，走之前我不妨也对殿下说说心里话，之前我曾真心想要扶持殿下坐上那至尊之位，也曾真心想要和殿下做君臣，这些都不是为了家族，也不是为了旁的目的，仅仅是因为殿下当初得野心让我觉得炙热，仅此而已！”

说完，赵规然就一脸笑意的起身，恭敬的躬身行礼，“殿下，在下告退！日后再会，只当故人相见不相识。”

直直的看着赵规然郑重其事的躬身到底，行了一礼，之后便一步一步离去，墨玖襄突然就笑了，清脆无比的笑声带着少年人的爽朗，发自肺腑，似乎所有的是是非非都离他远去，他又变成了那个整日里追着墨玖延要一起玩耍的少年。

笑着笑着墨玖襄就躺在房间里有气无力的看着梁上的图腾，上头的花纹像是要将人眩晕了一般的好看，在房间里躺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将身体蜷缩起来，就像一个婴儿待在自己母亲的怀里一样，伸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团成一团。

“母妃，你说我成不了太子，果然是真的。襄王……襄王……襄者助也，注定是辅佐他人的命。你当初是不是听到父皇给我的名字之后，就知道父皇不可能立我为太子了，无论我到底是不是适合这个位置。”

沉默许久，墨玖襄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放空自己的一切，“皇兄，我败了，你又会如何？”

襄王府发生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从李宇进了大理寺之后，襄王就安静下来，不愿意多出门，也不愿意多交往朝中之人，就像是之前的流言只是流言一样，他和李宇不曾有过关系，更不曾对那至尊之位有过任何幻想。

旁人没有注意到襄王府的变化，墨玖延却是什么都知道，“退出？这个时候退出，他以为墨玖轩还能念在手足之情饶过他么？”

梅方知冷冷的嗤了一声，“胆小鬼！”

张华源对墨玖襄如此做法倒是一句评价都没有，只是看着墨玖延道:“太子殿下，如今襄王不再出手，接下来我们也该有自己的打算才是。上一次的计划没有成功，让墨玖轩以暗河化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上一次的计划本是天衣无缝，原想着牺牲两个人能够让这次惠州的治水之事就此陷入危机，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没冒出一条暗河来，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张大人，轩王殿下就这样抽身而出，咱们就不管了么？”见着张华源不提墨玖襄退出的事情，梅方问道。

张华源看了他一眼，“管？如何管？梅将军觉得我们能去管么？他现在已经放弃了，若是我们逼他，他为了自保很有可能会去墨玖轩面前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如此还不如就让他过安生日子。”

太子笑了笑，“祖父不是想要放过他，而是觉得墨玖轩不会放过他，不需要我们出手吧！”

张华源点点头，“的确，墨玖襄在墨玖轩背后做了那许多事情，墨玖轩哪里能容得下他，何必脏了咱们的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