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唯唯诺诺的声音,“二公主,王上陛下交代,二公主不可以见落雨姑娘。”
阿九恼怒不已,“我是二公主,你是本公主的侍从,不要总在我面前提起王上!”
“阿九。”落雨听到她的声音在门内出声。
“落雨姐姐。”阿九在门外应声。
然,便如远隔银河的牛郎与织女般相望不得相聚。
扮演“王母娘娘”的燕仔乾适时来到。“怎么回事?”他皱起了眉,将侍从们训斥,“寡人说过落雨姑娘不得出上阳宫,阿九不得与落雨相见。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将寡人的话当做了什么?”
侍从们战战兢兢一面将阿九带走,一面将落雨带回。
燕仔乾慢慢踱入正阳宫内,细细凝视向他默默抗议的落雨。
落雨的绝美小脸如雪莲花般冷,“王上陛下,你没有权利将我软禁!请你放了我!”
燕仔乾向她走近些,舔着脸皮笑了笑,
“雨儿一日不嫁与寡人便一日不得出宫。雨儿想要出宫难道是迫不及待想要嫁与寡人?”
落雨凶狠地将眸光射向他,骂道,“无耻!只要你放了我,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寡人唯一的条件便是你嫁与寡人。如何呢?你乖乖的待在这里,等着寡人的婚礼。”
燕仔乾扭转身躯便要出门,落雨出声大喊,“燕仔乾,你回来!你最好放了我!不要逼我揭露你谋划北胡的阴谋!”
燕仔乾怔了,眸光闪了闪,向落雨逐步靠近,“雨儿让寡人回来,寡人便回来。雨儿是等不及了要寡人的宠幸吗?寡人准了!”
落雨慢慢后退,大吼着,“你站住!安离天是你杀的。咬了安恨瑶的蛇并不是毒蛇。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对不对?你的目的便是娶了安恨瑶继而夺取北胡王权,对不对?”
燕仔乾真的站住了,俊郎脸庞阴晴不定,“雨儿,寡人说过,你若太聪敏了,便不可爱了!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可爱。若不是寡人爱着你,必定会杀了你!告诉寡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落雨的小脸冷冷地,将他凝视,“安恨瑶曾说起,安离天死时双目凝视,牙关紧闭,面部带有一种诡异的狞笑。这种临死前的表情分明是牵机药中毒。安恨瑶的伤口,蛇的齿痕呈平整环形排列,说明咬人蛇为无毒蛇。因毒蛇的齿痕是两个伤点。这些足以证明你下毒杀了安离天。你将无毒之蛇放于安恨瑶身旁,使蛇咬了她。你假意救了她,并告诉她咬人蛇为毒蛇。使她感激你并嫁与你。对也不对!”
只听“啊!”的一声惊呼,自房间的大床后飞奔出了两个侍从。前一个侍从手执匕首,精神激愤,疯一般向燕仔乾冲了过去。
燕仔乾见状忙躲闪开来。那侍从一击不中摔在地上嚎啕大哭。
另一个侍从亦是紧握匕首刺向落雨。落雨几次死里逃生,这一击亦是不算什么,闪动娇柔迅敏的身躯躲在柱子旁。燕仔乾上前将这个侍从一脚踢翻在地。
后一侍从跪爬几步来到前一侍从身旁,轻轻搀扶,“王后娘娘,不要哭了。”
燕仔乾与落雨愣了。地上的两个侍从,一人窄细眼眸,梨花带雨,悲痛欲绝。一人轻轻安抚,轻皱眉头,正是安恨瑶与小翠。
原来,先前来向落雨奉送上好龙井茶的两个侍从正是安恨瑶与小翠假扮。难怪她们的背影看上去如此熟悉。想来,她们送达了龙井茶便想办法偷偷潜入了落雨房内。她们原本是来刺杀落雨的,不想听到了落雨与燕仔乾的谈话。安恨瑶惊闻燕仔乾欺骗真相,悲愤交加,冲出来刺杀于他。而小翠将落雨当做刺杀目标。
“陛下,告诉本王后,这些都是真的吗?”安恨瑶泪水纵横。
燕仔乾眼眸闪烁,看不出是喜是悲,“事到如今,寡人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区别?你还能将寡人如何?”
安恨瑶歇斯里地,大吼着疯狂向燕仔乾扑来,“本王后要杀了你!”
燕仔乾一把抓紧了她的手腕将她扔在地上,“丧家之犬,不要在此狂吠!你想杀寡人,寡人却不会杀你。谁让寡人是忠厚爱妻之君呢?不久,百姓们便会传闻,王后娘娘已经疯了,但是寡人却疼爱照顾依旧。来人呐!”
门外涌进来一众侍卫,看到房内的情景惊呆了。为何王后娘娘会穿了侍从的衣服在这里哭?
燕仔乾的眸光剑一般射向小翠,“小翠侍候主子不利,并蛊惑王后娘娘刺杀寡人,拉出去斩了。”
小翠慌了,在地上“咚咚……”磕着头,大声求饶,“王上陛下饶命!王上陛下饶命!”
燕仔乾回过身来不再理会。他不得不杀她。她是安恨瑶的心腹。杀她便是斩杀安恨瑶的羽翼,让安恨瑶再没有翻身可能。
在小翠远远哭喊求饶的声音里,燕仔乾温存款款将安恨瑶扶起。安恨瑶大声哭泣着将手掌狂乱打在他的身上并且狠狠咒骂,“你这个畜生!杀害父王的凶手!本王后不会饶了你!”她算计谋划王位多年,她为了最高王权杀了不计其数的人。不成想轻易被人骗了去。她如何能不恨!然,这又能怪的了谁?谁让她迷上人家的男色呢?
燕仔乾任凭她疯狂打着他,轻轻叹息,“你们将王后娘娘送回明珠宫好生照顾。她已经疯了。要好生看守。”
“是。”看这样子王后娘娘果然是疯了。王上陛下竟如此怜悯王后娘娘,果然是好样的。侍卫们怜惜的眸光将安恨瑶笼罩。他们将挣扎的她带了下去。
房内一切归于平静,落雨心绪愁闷仍被刚刚房内的变故所镇痛。这便是皇家,这便是王权斗争的胜利者与牺牲者。即便是黄袍加身,即便是富贵荣华,若干年后还不是一样的尘归尘,土归土。人有万丈雄心与昂扬斗志本没有错,错就错在所用的卑劣手段。
然,事情便如连环一般,一环接着一环。上阳宫外又出了状况,一阵阵喧吵刺耳之声如乱箭一般传来。
原来,虽有燕仔乾的呵斥,阿九并未离开,而是在上阳宫外徘徊。安恨瑶被拉出上阳宫时,两人恰巧相遇。
安恨瑶疯狂挣脱了侍卫的束缚,上前便抓扯了阿九的衣裙,情绪激愤,“阿九,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知道错了。你原谅姐姐吧!”
阿九呆愣着凝视眼前的癫狂女人,喏喏出口,“你真的是我的姐姐吗?”
燕仔乾愤怒之声猛然响起,“还等什么?快将王后娘娘请回明珠宫!”
“是!”侍卫们再次擒拿了安恨瑶向明珠宫拖拽。
安恨瑶将全身上下绷紧了,疯了般挣扎反抗。然,无济于事。她只得出口大骂,“燕仔乾,你会遭报应的!阿九,替父王、替姐姐报仇!是燕仔乾杀了父王!是燕仔乾利用卑劣的手段夺取了我北胡王权。阿九!一定要杀了他报仇!”
安恨瑶终是被强行关入明珠宫。燕仔乾和颜悦色,声音暖暖,“阿九,你姐姐疯了,胡言乱语。不过你放心,寡人会好好照顾她的。”
阿九神情落落,行了一礼便离开了。父王身亡,姐姐疯癫,国土改为他姓,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不是一件高兴的事。
安恨瑶的刺杀事件便如一段小插曲般并不影响燕仔乾的任何决定。时令已是盛夏,即使在极寒北胡境内,仍是燥热难耐。此时的落雨便如赤脚踩在火炭上一般,心急火燎,坐立不安。只因明日便是燕仔乾定下的与她成亲的日子。
上阳宫作为新房已布置妥当。一切按照大洛习俗,红色的纱缦飘飘荡荡。直飘饶到落雨心中,乱糟糟的,不得安宁。
这时,门开了,侍女婷婷手捧红色的嫁衣满面笑容走了进来。“落雨姑娘,快来瞧瞧王上陛下为落雨姑娘定制的嫁衣,真美呀!”她将嫁衣展开抖落在落雨面前。
不错,面料手工款式的确是一等一好的。然,被不爱的人逼婚,再好的嫁衣又有什么用呢?
落雨转过身来去,冷冷道,“你退下,我想静一静。”
婷婷愣了愣,行礼退下,“是。”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落雨的思绪再次飘飘绕绕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到了大洛皇宫。不知无良现在在做什么?他在思念着她吗?
夜幕慢慢黑压压的笼罩而下,铺天盖地,万物再没有一丝光亮。不知为何,落雨猛然惧怕起这样的黑暗来。只因黑暗里往往藏着无尽的阴谋与伤害。她点燃了烛火,凝望那晃动的光亮,心绪安稳许多。
“吱呀!”门开的声音,却如惊雷一般震惊了落雨的心。她一个寒噤猛然转身,如此炎热的夏季,她的身子竟轻轻发起抖来。
来人在昏暗烛火里缓缓靠近,正是身材颀长的北胡王燕仔乾。此时的他神情异常庄重,含着犹豫,含着期待,亦含着无尽的狠戾。
落雨像极了雪莲花,冷冷转身,“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永远不欢迎。”
燕仔乾低沉着嗓音出声,“雨儿乖乖的,将这药服下。明日便开始我们全新的生活。”
落雨惊异回身,才发现他的手中捧着一碗药水。暗褐色的药水在晃动的烛火里泛着涟漪。
他慢慢上前,将药水递到她的唇旁,“乖,喝下它,寡人发誓此生此时只疼爱你一人。”
浓浓的药水如魔鬼一般伸入落雨的鼻腔。她震惊且惊怕了,这药水的味道如此恐怖,让她仿若跌进了阴曹地府。她惊恐之下连连后退,不,她不要喝,这分明便是滑胎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