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翠惊慌失措,瘫软在地上磕头求饶,“北胡王陛下,饶了小翠吧。”
燕仔乾狠戾一笑,“饶了你可以,只要你能为落雨姑娘梳头。”
小翠的眼眸满含泪水,颤抖着声音战战兢兢的向着落雨讨饶,“落雨姑娘,您就救救小翠,小翠家里还有老父老母,便让小翠为您梳头吧。”
落雨心中仿若有只小狮子愤怒的昂起了头。然,却被铁牢笼禁锢不得爆发。她沉着脸沉默着终是说出,“好吧。”
落雨如失了灵魂的布偶般呆坐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她苍白的脸。小翠颤颤抖抖来到她的身后,手拿木梳哆哆嗦嗦,老半天才平静下来。
小翠心存敬畏为落雨梳着头,犹自被落雨的貌美震惊。铜镜里那是怎样一张勾人心魄的绝美面容。因恼怒蹙起的弯如新月的黛眉,让人心生怜惜。大眼睛似一潭清清泉水,让人忍不住便要举身投入其中。未有任何装饰的翘起的唇比那树上红红的樱桃更加艳上三分。世上怎会有如此绝美女子,小翠不禁痴然了。
而她们身后的那位北胡王更是怔怔痴望着发如墨,肤如凝脂宛若仙子的梳妆女子。
待小翠为落雨装扮成燕仔乾想要的样子,便慌张告退。
落雨冷若冰霜,站起身便要出门。“大殿下,你满意了吗?我要去找刘公公他们,告辞了。”
燕仔乾慌了,快走几步挡在她的身前,“雨儿,寡人命你就待在这个房间,哪里都不要去。”
落雨绝色的小脸蛋儿挂上了厌嫌,嘲弄笑着,“怎么,大殿下要囚禁我不成?”
她倔强嘲讽的小脸蛋使燕仔乾一阵心动,不由得抚上她柔软的墨发,丝丝滑滑,绕在他的心里一圈又一圈。即使她厌烦的躲开,那种柔美的沁香仍回荡在他的心底。“寡人怎舍得囚禁雨儿?寡人只是不想让雨儿离开。你乖乖的在这里,寡人去去便回。”
他走出了房门,命两个北胡随从守在门外,便匆忙出了小院。
落雨焦急愤怒,心里将燕仔乾骂了几千几万遍。然,她终是无奈的。只要她一出门,两个北胡人便如两堵墙一般将她阻挡。
她讨好笑着,告诉他们她只是要去寻找燕仔乾或是上茅厕或是饿了渴了……然,两个北胡人便如木头疙瘩般呆立不动,亦没有任何话语与表情变化。
落雨恼怒着回到房间,思忖着该怎么办。
这时,小院里传来小七与阿九的叫喊声,“落雨姐姐,你在哪里?”
小七?阿九?想是他们见她多时不回寻到这里。
“小七,阿九,我在这里!”落雨开了门大叫着。
两个北胡人依旧枯木桩般将她挡在身后,向着进入小院的刘公公,小七与阿九怒目而视。
小七即刻指着北胡人开骂,“快放了落雨姐姐!否则,我们便不客气了。”
两个北胡人面无表情,却用坚定的神情诉说着他们是不会放了落雨的。
小七在阿九耳旁轻轻说道,“我去拖住两个北胡人,你与落雨姐姐,刘公公先走。”
阿九点头,“明白,你要小心。”
小七如风一般上前,一拳便向一个北胡人的面门袭来。北胡人倒是伶俐,后退躲过。小七踢起一脚袭向另一北胡人下盘。三人便这样混战在一起。
阿九趁机拽拉落雨,“落雨姐姐,我们快走!”
落雨忧虑望着打斗的三人,“可是,小七……”
“落雨姐姐,小七身手很好,不用担心他。你与刘公公不走才是他们的累赘。”阿九的话虽坦率,却是事实。
落雨与阿九,刘公公匆匆逃向县衙前堂。既是县衙,总少不了衙差。他们总是在你想见的时候见不到,想要逃离的时候扑了上来。
这时便有几个衙差手拿砍刀拦下他们。落雨气愤难耐,大洛的县令,大洛的衙差竟帮着外族北胡王欺负她这个大洛皇后娘娘。
她皱起眉头,霸气外露,“你们有种的便杀了我!若不杀便让开!”
几个衙差相互观望着,谁都不敢上前。这毕竟是皇后娘娘,谁傻子上身不要命了要杀了皇后娘娘。若不是符谨命令他们围堵她,他们是断不敢对皇后娘娘不敬的。
几个衙差犹豫间,落雨牵着阿九与刘公公,“快走!”
三人迈动慌张步伐,紧张而尽可能快速跑着。即将出了县衙时,刘公公老迈的腿被门槛所绊,摔在地上。爬将而起的刘公公腿部受了伤,只能由落雨与阿九搀扶而行。
此时,小七追赶上来,将刘公公背起,大喊着,“快走!刘公公交给我了!”
三人疯狂迈动着匆忙脚步跑在大街上。县衙所在的街道偏僻冷清,大街上人影稀少。即便有几个溜达的人一见这样的阵势便自躲了起来。
落雨与阿九相随跑过一个街角转入一条胡同,前方突然蹦跳出三个人影拦住了去路。
落雨定睛一瞧,心道不好,这三人正是她昨日遇到的强盗。她回身寻找小七,却发现小七与刘公公并未跟上来。
一个强盗嘻嘻笑着,“小娘子,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呢!又见面了。这次你跑不掉了吧!把这两个女子卖到妓院去!”
三个强盗废话不多说,围将上来便要抓绑两个女子。
这时,只听一声震怒而威严的声音震惊现场,“住手!”
三个强盗停止了动作,怎么,又出了什么状况不成?难道这个女子是他们的克星,抓不得?
他们的想法是对的,这女子不是他们这些小强盗能动的。燕仔乾带着几个北胡人与衙差原本是追拿落雨的,此时恰巧赶来救下她们。
落雨与阿九被逼在墙角,想要逃跑再无可能。对于她们来说,无论落入强盗手中还是被燕仔乾捉拿都不是她们想要的。
燕仔乾一贯的温和,轻风细雨的声音吩咐,“将这三个强盗交与符大人发落。”
“是。”衙差自押了强盗回县衙。
燕仔乾缓缓来到落雨身旁,虽微笑如暖阳,却使落雨周身泛起了凉意。“雨儿,何苦逃跑?你就这么不相信寡人吗?”他匆忙出门准备回北胡事宜,却不想落雨趁机逃跑。
落雨倔强的眸光瞪着眼前俊美然而武断的脸庞,“若我信你,你能放了我吗?”
燕仔乾呆呆与她对视,“不能,寡人要雨儿时时刻刻在寡人身旁,寡人无论用尽任何手段!”
落雨笑了,绝美的小脸蛋满是嘲讽与鄙视,“你凭什么让我信你?我是你兄弟的妻子,你明白吗?你要抢占你兄弟的妻子,你还是人吗?对了,你本不是人。你可以面不改色向你的手足下毒,你不动声色杀了你的王妃,你更是为了你自己置你父皇的生死于不顾!你根本不配为人!”
他怔怔望着她,看到了她眸光里的恨与厌。他本要悲伤,本要气愤,却只想纵声大笑。“无论寡人伤害谁,从未伤害过你。无论你怎样骂寡人,寡人都要你!”
此后落雨与阿九便被五花大绑,塞了嘴巴扔进了马车里。听得燕仔乾与符谨告辞之声。听得燕仔乾吩咐动身之声。马车晃动,“骨碌碌……”开始行走。马车外百姓人语嘈杂,想是正在经过闹市。不多时,人语渐渐远去,只有马蹄嗒嗒与车轱辘吱呀声,想是已出了留北县城。
马车便这样晃动了漫长的一日一夜。车厢里再次明亮起来的时候,听得一个的尖锐的声音传来,“前方便是北胡皇城,大家加快脚步!”
马车明显快了起来,晃晃荡荡使落雨头痛欲裂。然,令她更加惊怖的是此去大洛皇城越来越远。她竟被带到了北胡皇城。
人语声渐渐喧闹起来,想是进了北胡皇城。各种人活动的响声亦是各自传了进来。更有听到百姓们对燕仔乾的称赞,
“快看,那是王上陛下!”
“王上陛下器宇不凡!”
“王上陛下好美啊!”
落雨嗤笑着,俊美的外貌,若有一颗肮脏黑暗的内心又当怎样?
这时,马车被一片悲惨绝伦的痛哭之声包围,这是一个老年女子的哭声,声音低粗沙哑,抑扬顿挫,仿若将要破损的锅底被敲打,随时都有被敲毁的可能。
马车停了,仿佛被哭声袭击。
“怎么回事?这老妇为何在皇宫门外痛哭?”燕仔乾询问的声音。
原来已到了皇宫外,却被一个痛哭的老妇拦住了去路。
“王上陛下,为老妇做主呀!”想是那痛哭的老妇见到了燕仔乾,将他当做了救星。
然,那老妇的声音却再未响起。取而代之是一个甜美娇腻的声音,“快将那老妇与那落水贱婢的尸体扔到远处!”
“是。”想是什么随从领命的声音。
甜美娇腻的声音再次响起,“恨瑶恭迎王上陛下。王上陛下出游这几日,恨瑶着实想念。”
原来是北胡公主安恨瑶出宫迎接燕仔乾,顺带处理了痛哭的老妇。燕仔乾与安恨瑶已成了亲。燕仔乾为北胡王,安恨瑶便是王后了。
燕仔乾妖冶而笑,“寡人亦是想念王后。刚刚那老妇为何在此痛哭?”
安恨瑶甜美撒着娇的声音却含着丝丝惊慌,“陛下可记得恨瑶身旁的宫女小欢吗?她手脚不干净,偷了恨瑶的夜明珠。恨瑶便只骂了她两句。她竟投井自尽了。恨瑶亦是赔了钱财与她母亲。谁知她母亲不依不饶,天天拖着小欢的尸体来此胡闹,想是嫌弃钱财赔的少了。”
听得燕仔乾与安恨瑶的声音越来越远,
“那便再多赔她些钱财嘛。她在此胡闹亦是不妥。”
“那怎么行?恨瑶绝不能助长这种讹诈之风。”
落雨被人抬着扔到一个泛着潮气的房间内。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别无它物。有人将她松绑,有人送了饭菜进来。
落雨揉着被绑的生疼的皓腕问送饭菜的着北胡装的下人,“请问,与我一同绑来的那个小姑娘在哪里?”
下人便如聋哑人一般,转身走了出去。落雨听到门外上锁的“咔嚓!”声。
落雨的心陷入万丈深渊。阿九呢?被带到了哪里?燕仔乾要如何对付她们?她要怎样才能逃离?
落雨在房间里发着呆,直到夜幕降临。黑暗来了,身处异乡危险之地,落雨却摒弃恐惧,内心强壮起来。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要坚强的活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