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阳左右看了一下道路两边,加快脚步几步跑到小店门口。他随手拿起放在架子上的一个面包,看看日期没有问题,准备取出背包里的钱包付钱。
突然,背后响起一阵匆忙凌乱的脚步声,有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还兴奋地讨论着:
“小飞,你走这么急,是要带哥哥去哪儿玩?难不成今天又有什么好事?”
“亮哥,我刚才碰见一个小胖妞,皮肤特别白,一看就是个雏。”
“唉呦,是这好事啊!还是你小子仁义,有好事还能想着哥哥。在哪儿?走,玩玩去!”
“你瞧亮哥,就前面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一个人大晚上瞎晃荡,大概是高考没考好,肯定准备去河边跳河。”
“有可能,咱哪能让这小妞那么不明不白地就死了,怎么也得让咱哥俩乐呵乐呵,啊是不是,呵呵呵呵呵呵……走走走”
两个人之间谈论的话语越来越猥琐,方信阳忍不住锁紧眉头。扭头看看渐渐走远的那两个背影,赶紧放下手中的面包悄悄跟了上去。
他看那两个穿着黑背心和破洞牛仔裤的小混混,一边偷偷跟在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儿背后,一边窃窃私语还不时淫笑着。方信阳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刻意放轻脚步,却又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无意中看到手中的伞,方信阳觉得似乎显得自己目标太大,赶紧轻手轻脚收进背包。
他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衬衣,不行,这颜色太显眼了,估计还没走到跟前,就被那两人发现了。自己又身单力薄的,可别最后小姑娘没救出来,还把小命给搭上了。
方信阳又走得更慢了一些,离得更稍微远一点时,悄悄拿出手机压低嗓音报了警:
“喂,110吗?有两个人准备强奸一名少女。我正在一个人跟踪,请你们马上派人来解救。”
接警员一听情况紧急,赶紧让他报清具体方位,就迅速挂了电话。方信阳自己感觉还是不太放心,将手机握在手里又悄悄地跟得近了些。
就在这时,那两个混混打眼看了一下四周。感觉四下无人,互相使了个眼神后,同时向那女孩儿扑了上去。其中一个,左手一把捂着女孩儿的嘴,右手紧紧箍着她的上身。另一个人双手把女孩儿的两条腿一把搂了起来。两个人刚一得手,就迅速往河堤后面比较暗的地方快步走去。
方信阳心里一紧张,想加快脚步跟过去,才发觉自己离得有点远,又怕动静太大被那俩人发现对那女孩儿不利,只好猫着腰前进。发现旁边有个灌木丛,就钻了进去,准备见机行事。他从灌木丛后面刚露头看出去,恰好看到那两人正在努力撕扯那女孩儿的裙子。
女孩儿虽然被俩人紧紧压在地上,却依旧努力地挣扎着,试图挣脱开捂在自己嘴上的那只脏手。还时不时找着机会还击,一会儿给对方脸上来一拳,一会儿又往扯她衣服的人下身蹬一脚。
那个瘦的跟黑鬼似的人,瞪着大眼睛一下嚷嚷起来:
“呦,小飞,这小妞好像还练过几下。操,把她给我往死里弄!”
说罢,照着女孩儿的脸上就猛扇了一巴掌,那女孩儿一下就被扇懵了。小飞在下手前,就一直防着叶新言的手,所以他才去伸手抱叶新言的腿。听到亮哥说叶新言练过,他也不敢吭声,生怕被亮哥发现自己的心思。他只所以拉上亮哥同干,就是因为亮哥虽瘦,却是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狠角色。
只听“嘶啦”一声,亮哥又撕破了女孩儿裙子胸前的布,还不停歇地下手去扯她的内衣和内裤。小飞已经开始激动地嘴里嗷嗷只叫,忙不迭地去拉开自己的裤子拉链。
方信阳一看实在是来不及了,连忙用雍城话大喊一声:
“警察来了!”
正欲图不轨极度亢奋中的俩人,猛地一听到这声呼喝,吓得浑身一哆嗦,慌忙抬眼看向四周。可是刚才收服手下这个小猎物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跟她较劲上了,压根没注意声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那个亮哥还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嗨,别瞎紧张了,估计是哪个路过的小屁孩眼馋,也想掺和一下。等咱哥俩玩好了,把人叫过来一起玩这小妞。”
说罢,还准备继续刚才被打搅的好事。就在他狞笑着将自己的魔爪,刚要伸向女孩儿那丰满的胸部时,小飞使劲拍了他一下:
“亮哥,赶紧提裤子走人吧。你听,真有警车响的声音!”
亮哥闻言猛地一回头,听到越来越近的警车“呜呜”声。哇靠,真地来了?他慌里慌张站起身,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往河堤的更深处跑去。那小飞也匆匆忙忙捏着裤腰和皮带,跟在亮哥后面仓皇逃窜。
方信阳眼巴巴看着那俩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他伸长脖子仔细探听几秒钟,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了,这才连忙从灌木丛后面跑出来。
跑到女孩儿身前一看,身上穿的那条白裙子全都被撕得稀巴烂。看到眼前这场景,方信阳一时不知道自己的视线该往哪儿落。他的双手不禁颤抖起来,心里连连懊悔怨恨,怪自己身体太过瘦弱,性子也太过谨小慎微了。
他忍住内心的愧疚,回手把自己背包里的外套掏出来,轻手轻脚给那女孩儿披上裹好,将女孩儿轻轻揽在怀里,一只手拍着背安慰着:
“没事了,没事了,全都没事了!”
方信阳轻言细语地喃喃着,叶新言的神智也开始慢慢恢复着。她努力抬起自己肿胀的脸,想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
天哪,她看到一张怎样的脸?夜幕下一丝微弱的光线,被那人身上的白衬衣反衬着,衬得一张白皙的脸如画般清秀,眉眼间充满了关切和心疼。阴沉黑暗的雨夜,刹那间如同阳光普照般温暖。
叶新言被那番突如其来的变故,折磨的已经有些放弃甚至麻木了。此刻,那颗心又渐渐开始跳动起来,有些复苏的意识才慢慢明白,刚刚遭遇过的那番劫难,如果不是眼前这位,如天神突然降临一般的人及时解救,自己的清白估计早就保不住了。
突然,几束手电光打探过来。几名警察迅速围住他俩,并先后用手电光束,笼罩住地上相拥而坐的这一对。
其中有人抬声问道:
“谁报的警?”
方信阳立刻转过脸,抬起一只手避着光,朗声回答道:
“是我!”
刚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感觉自己怀里抱的那女孩儿,紧紧扯住了自己衬衣的袖子。方信阳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自己折腾了这么半天饿了,鼻尖下似有似无地,飘着一股青苹果的味道。
天上,依旧下着小雨,四周也依旧没有多少光亮。几名警察弓着腰打着手电筒,仔细检查着现场四周。
一名一同出警的女警,伸出双手从方信阳手里接过那满身狼藉的女孩儿。她用手拨开粘在女孩儿脸上的乱发,想看清女孩儿到底长什么样。可当她看清楚后,却不由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年过四十的女户籍警,是所里临时叫来帮忙的。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儿,脸被犯罪分子打得肿涨到歪向一边,女警的眼睛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水,忍不住关切地询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叶新言听闻女警的询问,不由得愣怔住了。过了几秒钟,才嘶哑着嗓音回答道:
“你们要和我家人联系吗?”
女警突闻女孩儿这样问道,瞬间也愣住了,她也猜想到女孩为什么这么问了,试问哪个女孩遇到这样的事,会愿意让家长知道?
女警深吸一口气,语气尽量和缓地问道:
“孩子,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叶新言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她想起白天叶萍告诉她,肖定邦还要让自己改回原名的事,随即喃喃着说了一句:
“我的名字叫肖谨言,我没有家人。”
女警没想到女孩儿沉默片刻后,竟然最后会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一旁早已做完笔录的方信阳,听到女孩儿这番话后,也不禁愕然了。
等这些警察勘察完现场,再带人回附近的派出所里做完笔录,这一番折腾下来,都到晚上十二点了。
派出所的值班民警本打算派辆警车,把俩人送回住处。方信阳累地话都不想说了,对此决定也没什么异议,非常爽快地点头同意了。
可那个自称自己叫肖谨言的女孩儿,自打进了派出所,被那明晃晃的灯光一照,又被门口的警容镜里反衬出自己的尊容吓了一跳,就一直躲着不敢看方信阳和其它人,寸步不离地跟在那个女警后面,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那女警看这情形也明白怎么回事,哪个女孩不爱美,何况又是被方信阳这么一个大帅哥看见自己最糗最尴尬的一面。于是,她就冲女孩儿温和地一笑,跟其它几个同事打了声招呼:
“肖谨言可能有点不好意思,我带她去我办公室里做笔录。”
说罢,就领着那女孩儿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最后,方信阳自己一个人坐着警车被送回了学校。传达室的张大爷一看方信阳被警察用警车送回学校,不免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好几眼。
方信阳自然明白张大爷那是什么眼神,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这大半夜地被警车送回来,你不想让人多想,那都不可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