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今天谢谢你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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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就想掉头离开的林星语,却被林娜发现了,就像看见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冲上来扯住了林星语:

“你是中国人吗?我想见见我女儿,你能帮我跟他们说说吗?我英语不是太好,他们说的有些话我听得不是太懂。”

林星语无奈地转过身,强颜欢笑地应付道:

“不好意思啊,我恐怕帮不了你啊,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志愿者。”

林娜听着林星语僵硬的语气,颓废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怨起来,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该怎么办啊?我已经没了一个儿子,再没了这个女儿,我在这个世上就真的一个亲人就没有了。”

一遍又一遍的眼泪早已将林娜脸上的妆弄花了,那双林家特有的琥珀色眼眼眸已变得暗淡无光,眼角的鱼尾纹嵌藏着一些黑色的睫毛膏残存物,让她显得有些狼狈甚至还有些滑稽,那悲伤地样子让林星语不禁想起余茜,林星语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她走上前扶起林娜,尽量放缓语气说道:

“我真的帮不了你,不过你现在倒是可以先见见你女儿。”

林娜平生第一次自己走进警局,何况还是美国的,所以她根本就不清楚在警局办案的流程。当林星语将她领到拘留室门口时,看到被关起来的秦虹影,林娜一下就哭了起来:

“小影……”

在几个形色各异的美国妞中夹杂着的秦虹影,瘦弱的身材显得格外娇小玲珑。那几个人或高或胖或白或黑各个面露不善,打着奇形怪状的鼻钉唇钉让他们看上去面目狰狞。

即便如此,秦虹影却毫无惧色地靠着墙盘腿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冷霜封面。当她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时,心里“噗通”一跳,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铁窗外,看向那个哭成一团的女人。

林娜哭喊着秦虹影的名字,却得不到秦虹影的回应,她看到的只有秦虹影的冷漠,林娜顿时有些气结,她挣扎着呼唤着秦虹影:

“小影,妈妈一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小影,你等妈妈啊。”

秦虹影冷冰冰的面孔终于出现一丝裂缝,她突然瞬间爆发:

“等你?十七年前你就这么说,结果我再也没见到你,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吗?那些女人在爸爸面前对我各种宠爱,爸爸一走她们每天都恨不得弄死我,我最需要你保护的时候你在哪儿?你看看这些就是你遗弃我的杰作!”

秦虹影愤怒地诉说着,又一把将自己的上衣扒下来,冲到铁窗前来回转动着自己的身子,林娜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倒退两步,急切地喊道:

“赶紧把衣服穿上,像什么样子?”

秦虹影情绪激动地吼道:

“我还有样子吗?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你不来看看那些女人在我身上留下的这些痕迹吗?”

林娜这才发现秦虹影裸露的上半身,白皙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许多暗纹,在刺眼的灯光下反射着白色的光斑,那是已经好了的陈旧伤疤!那些伤疤的形状有长条状,圆形的,还有许多不规则的,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伤,林娜震惊地一下捂住了嘴。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地林星语也看到那些伤了,凭着自己在学校学习和实习中接触的一些案例,她一眼认出了那些层层叠叠落在一起如同榆钱形状的都是烟头烫伤,那些不规则的形状是剪刀刺伤和刮刀划伤,前胸后背更是布满了竹条抽打留下的伤痕。不仅如此,不仔细观察发现不了的双臂,也布满了绣花针划过细如毛发的伤痕,看得让人不禁有些恶心想吐。

秦虹影看林娜呆若木鸡的样子高兴了,她发狂地摇着铁窗咆哮道:

“好看吧?我也觉得好看。那些女人打完我还威胁我不准告诉爸爸,可我每次都告诉爸爸,然后“咔嚓”那个女人就死了,谁来跟我抢爸爸谁就得死。后来我长大了,她们打不了我了,我还觉得没意思,就自己拿针在两边胳膊上划呀划,你看,你看,这都是我划的。”

林娜被秦虹影近乎癫狂的样子吓住了:

“小影,你别吓妈妈,妈妈一定想办法把你弄出这个鬼地方。”

秦虹影拾起被她扔在地上的衣服懒洋洋地套上,看着林娜笑了:

“你把我弄出去?你有钱保释我吗?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拿什么来拯救我?”

林娜被秦虹影问住了,她从来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个样子,她忧心忡忡地问秦虹影:

“小影,你说你想让妈妈怎么做?”

秦虹影嘲笑地看着林娜说道:

“你知道我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吗?我爱上了我的老师,他让我发狂,我要得到他,谁来跟我抢谁就得死。所以,我就找了个男人来把他女朋友给强奸了,可惜那个男人不配合,还要来杀我,我就把他杀了,哈哈哈……”

林娜突然反应过来秦虹影说她杀的那个男人就是易可荥,她气愤地摇着铁窗冲秦虹影吼道:

“你怎么可以对人命如此儿戏?你杀的那可是你的亲哥哥呀。”

秦虹影一下愣住了,一下子冲到铁窗前抓住林娜的手质问道: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此时的林娜也顾不得什么羞耻和隐私了,把自己的经历全都告诉了秦虹影。在一旁偷听的林星语,竟然没想到自己的姑姑身世如此可怜,她不免有些同情这母女俩。

而秦虹影在听完林娜的诉说后,颓废地坐在了地上,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她一直厌恶憎恨的母亲,竟然遭遇如此多的不公待遇,她匍匐在地上痛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

时隔十七年后,林娜终于再一次听到秦虹影叫她一声妈妈,却已经是一个铁窗里一个铁窗外。林娜看着秦虹影抽动肩膀哭泣着,她的眼泪也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小影,妈妈不怪你,都是妈妈不好,没能力保护好你们兄妹俩……”

林娜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死死咬着嘴唇想控制住自己那快要崩溃的情绪。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向林星语求救:

“姑娘,你帮我问问我家小影需要多少保释金,要多少我都去交。”

那焦急的神态带着一些疯狂和奋不顾身,让林星语有些不知所措:

“她……”

还没等林星语说出些什么,铁窗里的秦虹影扑到铁窗前大声喊道:

“妈,没用的……我车里有毒品……”

林娜如同被雷击一般一下呆住了,嘴里嗫喏着:

“毒品……”

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上,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秦虹影看着瘫在地上的林娜,她突然觉得妈妈一下苍老了许多,她这才有些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妈,你保重,来世……如果有来世,我还做你的女儿。”

林娜挣扎着想站起来,林星语赶紧将林娜扶起来,林娜感激地站起来冲林星语勉强地笑了笑:

“姑娘,谢谢你!”

林星语尴尬地摆摆手又退到一旁,林娜蹒跚着走到铁窗前,含着泪笑着伸手抚抚秦虹影的面庞:

“囡囡,妈妈的乖宝宝,妈妈多想再抱抱你呀。妈妈跟你一起回国,剩下的日子里妈妈陪着你。”

说罢,她扭头就走。秦虹影连着叫了好几声妈妈都没能叫住林娜,林星语赶紧跟了出去。

林娜听到脚步声后回了一下头,见是林星语她又停下了脚步:

“今天谢谢你了姑娘……”

林娜突然停顿了一下,疑惑地问道:

“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儿见过?”

林星语摇摇头否认了,林娜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也是老糊涂了,你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怎么会认识我,今天多亏你了,谢谢。”

说罢,林娜随即向林星语鞠了个躬,吓得林星语赶紧伸手去扶,林娜却直起身子匆匆转身离去,林星语的手尴尬地伸在半空中。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林星语摇摇头失笑了,侄女像姑,这个平生素未谋面的姑姑,今天的很多思想行为都让林星语有一种熟悉感,所以林娜觉得林星语熟悉也不奇怪。

林星语正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一串提神醒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林星语掏出手机一看是方信阳的电话,她不禁有些又好气又好笑地接通电话:

“方大少爷又有什么指示?”

方信阳早已习惯了林星语的阴阳怪气,淡淡地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林星语被方信阳这通电话搞得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机愣了几秒钟,手机铃声突然“叮叮”又响了几声。林星语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余茜问她什么时候回国的短信。

林星语看着这条短信的内容不禁有些出神,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

“林,这里有个华裔老太太丢了她的猫,你来帮忙登记一下。”

林星语清脆地答应了一声“来了”,转身“腾腾腾”几步跑进警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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