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晓来得时候是开着一辆骚包的红色宝马Z4 ,叶新言喜欢的不行,嗷嗷地叫着:
“信阳,我要坐这个。”
说罢,她抬脚就想和方晓晓挤在一辆车上。
方信阳一看那敞开的蓬他就开始皱眉:
“不行,晒黑了。”
随手拉着不情不愿的叶新言就上了自己的车。
方晓晓对着后视镜摸摸自己那古铜色的脸,一脸无谓地带上墨镜,抬腿就上了自己的车,潇洒的动作带动那头火红的长发,就像海藻一样在风中摆动着。
有几个路过的金发美女竟然冲她吹了声口哨,方晓晓大喇喇的扬起手向背后挥了挥,瞬间把车子提速冲了出去。
方信阳无奈地摇摇头,也发动车子跟了上去,叶新言还眼馋那个拉风的敞篷宝马,幽怨地撇了一眼方信阳,方信阳超有耐心地解释道:
“姑娘,你想变成刚果人吗?”
叶新言还不服气地嘟囔道:
“哪有那么夸张?我看晓晓皮肤颜色还好啊!”
方信阳鄙视地看着叶新言:
“老婆,你本来就不让我开灯,我还能冲着你皮肤白找到你。你要是像她那么黑,我估计会摸到地上去了。”
叶新言被方信阳堵得只会结结巴巴道:
“你、你、你……流氓。”
方信阳冲叶新言暧昧地一笑:
“放心,老婆,我只对你流氓!”
叶新言彻底不敢接话了。
一红一黑两辆车前后停在了一栋大厦前的停车场,三人同时走下车仰头看了一下。叶新言心里直纳闷,这不像相亲约会的地方啊?正疑惑着,方信阳替她问了出来:
“这什么地方?”
方晓晓吊儿郎当地走到他俩面前摘下墨镜答道:
“这人工作的地方,他是一个心理医生,据说平常忙的要死,所以约到这里来见他。”
说完,方晓晓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嘿,麦克,我是方晓晓,……我到你楼下了。……OK好的!”
叶新言听着方晓晓打电话,心里忍不住想着这美国医生还挺敬业的。
挂了电话,方晓晓带着俩人上了电梯。电梯门刚一打开,就见电梯口站了一个中等个头身形有些微胖的美国男人,那一头茶褐色的卷发已经有些顶秃了,年龄看上去约摸30出头。
叶新言心里已经开始腹诽了,是他吗?这形象和菲利普一比也太离谱了吧?她正想着,那人就冲她开口说话了:
“哦,你好,你是方晓晓吗?我是麦克!”
叶新言连连摆手否认,她震惊地发现,眼前这位麦克竟然说着一口比较流利的普通话,叶新言回头看看方信阳问道:
“你觉不觉得他说话的口音跟我们很像?”
麦克本来就认识方晓晓,可为了演的逼真他故意认错,这可是他临时给自己加的戏。麦克又仔细看了看叶新言,心想这必定就是方信阳口中的患者了,他夸张地向空中打开双臂呐喊道:
“啊哈,我在中国的奉元呆了三年,我爱那里的羊肉泡!”
方信阳脸一下就黑了,这麦克还真是有够恶心,明明一天都没来过中国,只不过是那段时间非要跟自己经常语音学汉语。
四人寒暄着走进麦克的办公室,麦克又将三人让到座位上:
“女士们都要喝些什么呢?”
方晓晓懒洋洋地向沙发上靠了靠:
“给我来杯黑咖啡!”
叶新言也随即附和道:
“我也想喝咖啡,加奶可以吗?”
方信阳向麦克使了个眼色,麦克当然明白什么意思,立刻伸出手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哦,不好意思啊我美丽的小姐们,我才想起来我的咖啡喝完了,果汁可以吗?”
方晓晓最讨厌喝果汁了,刚想抗议就看见方信阳斜看了她一眼,方晓晓只好什么也不敢表示,坐在那里心里郁闷地杀人的想法都快有了。
叶新言看方晓晓表情不善,以为方晓晓是对麦克不满意,还伸手安慰地拍拍方晓晓的手,悄声附在方晓晓耳旁说道:
“再忍忍。”
方晓晓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四个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叶新言虽然感觉这个麦克的外形和方晓晓实在不搭,可人还是挺风趣的,对麦克的印象又加了几分。
方信阳悄悄给方晓晓使了个眼色,方晓晓内心悲嚎道,我这造的什么孽啊,摊上这么腹黑的哥,脑子却不敢停转地想着,唉,该用什么话题引出来呢?总不能说自己有病吧?自己?唉,有了!
方晓晓“吭吭”两声清了清嗓子,把叶新言吓了一跳,方信阳也皱了一下眉头,心想刚觉得你演技不错,怎么转眼就作上了?
方晓晓却满不在乎地将右手臂往沙发背上一搭,挑挑眉头问道:
“麦克,既然你是心理医生,那你来看看我有什么心理疾病呗!”
麦克听方晓晓终于扯到这个话题上,他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遭罪,自己只是个心理医生,又没学过表演,再进行下去可就该露馅了。
只见麦克在身后的椅子上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又双手交叉沉思了一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既然方小姐有兴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拿出一张A4纸和一支铅笔,停顿了一下还是走到方晓晓面前,递给了她:
“你在这张纸上画一棵树吧!”
方晓晓疑惑地接过纸:
“树?有要求吗?”
话音刚落,就听叶新言也颇感兴趣地问道:
“麦克,给我也来一张吧!”
方晓晓心里正纳闷堂哥是怎么算到叶新言会主动要求画的,方信阳这时的一句话才让方晓晓明白原委:
“言言,你的画画瘾又被勾起来了?”
叶新言一下子被逗得不好意思了:
“好久没画了,肯定特别丑!”
麦克眼睛一转,转身又去拿了两张纸两支笔,分别递给方信阳和叶新言:
“既然如此,那你们二位也不妨都测一下!”
看着方信阳愕然地看着自己,麦克促狭地冲方信阳眨眨眼睛,方信阳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感情这麦克是故意报复自己,突然被安排这么一场费劲的戏,就为了这最后的一下,他要是不做点什么肯定会很不舒服的。
方信阳心里不由悄然骂道,老家伙,真幼稚!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接过纸笔。三人分别拿着自己的纸笔,埋头画了起来。
方晓晓本来就没当回事,“嚓嚓”几笔画完了事,随手递给正在悄悄观察叶新言一举一动的麦克。
麦克的眼睛还在叶新言那边关注着,所以本来没太在意方晓晓递过来的纸,他随便瞄了一眼方晓晓画的树,却突然“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沙发上坐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麦克看看图,又看看方晓晓,眼神充满惊奇和疑惑。叶新言停下笔好奇地看着麦克,麦克一扭头看叶新言和方信阳都停下了,赶紧摆摆手解释道: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画,画完我一块解析!”
方信阳递过自己的画:
“我也画完了!”
叶新言看看自己画了一半的图,心想,这兄妹俩智商真高,速度也真快,但还是平心静气地画完剩下的画。
当麦克接过叶新言的画看了看,脸上却带着一派平和,甚至还有一丝丝满意的微笑。方信阳心里已然明白这叶新言的病恐怕没什么问题了,但还是很好奇这画到底表示什么意思。方晓晓则在一旁催促着,口气中早已没有刚来时那种不耐的情绪:
“麦克,三个人都画完了,别吊人胃口快解析吧!”
麦克沉思了一下,拿起三张图面向沙发上坐着的人展示了一下:
“那现在就按你们给我交图的时间先后顺序来解释吧?”
说着,他抽出方晓晓的画给大家展示,只见画面上寥寥几笔画了一棵像树又不像树的几何体,麦克望着方晓晓的眼睛张嘴说道:
“请问方小姐,您画的这是什么树?”
方晓晓不以为然地答道:
“很明显是棵圣诞树啊!”
麦克无言了,只好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您是先画的树冠还是先画的树干?”
方晓晓撇撇嘴不屑一顾地说道:
“这必须得先画树冠啊!”
叶新言也听出来不对劲了,拉拉方晓晓衣服悄声说道:
“晓晓,画树得先画树干。”
方晓晓一听乐了,扭头看着叶新言:
“姐姐,我就画着玩的,管它什么先后顺序,我又没专门学过这个。”
叶新言尴尬地闭上了嘴,方信阳听方晓晓如此不礼貌,在一旁冷声提醒方晓晓:
“方晓晓,注意说话语气和措辞。”
叶新言赶紧劝方信阳:
“信阳,你多心了,晓晓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方晓晓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麦克一看气氛不太对,赶紧继续解析方晓晓的图:
“首先,方小姐画的是一棵圣诞树,而圣诞树大家都知道一般都会用长青的松树,它代表着不死长生,充满活力,上进心强。但是方小姐在画画顺序上先画树冠,说明方小姐目前的内心是不安的,而且喜欢一切表面浮夸漂亮的东西。”
麦克看着本来不以为然的方晓晓,眼睛慢慢睁大,身姿也渐渐坐正了,似乎被自己所说的话吸引了。他心里无言地偷笑着,继续一本正经地解释下去:
“其次,方小姐用笔流畅,她只用一个三角形和两条平行线就简单的表现出一棵树,说明方小姐的思维流畅、做事实事求是,准确度高,风格干脆利落。”
方晓晓心里暗暗吐槽,我压根就不会画好吧。麦克看到方晓晓似乎流露出鄙视的眼神,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一下,接着说道:
“但同时也看得出,方小姐倔强固执,容易冲动,对别人总是充满了敌意,喜欢斤斤计较,视野狭窄缺乏想象力。而且方小姐画的这个图没有根,也没有任何表示地面的横线,说明方小姐是一个缺乏自觉的人,做事完全没有规则,甚至有投机的嫌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