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眼的光射了进来,天暮忙用手去挡住,“哇,今天是个好天气,我还以为昨晚暴雨这么大,今天不会出太阳了。”容若早已经从洗手间换上了睡衣,并拉开了窗帘布。
天暮觉得自己还在睡梦中一样,这道光让他突然清醒了过来。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容若的时候,就在参加山水集团的会议室,她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眼,如此天真,他犹豫过,可他没得选择,他并不是从人力资源部获取她家的地址与电话,而是从叶兰交给他的U盘里早已熟知了这一切。既然在他还没答应与叶兰的交易时就遇到了她,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吧。所以,当天会议后,他才正式给了叶兰一个答复。
“你想什么呢?一直在发呆?我昨晚喝醉了,”容若靠近了他,天暮本能的一闪,又故作起床的样子把自己往床的另一边挪动。
“然后呢?”天暮故意正视着她问。
“然后,我就有点迷糊了,我就,”容若红着脸,不知如何清楚表达。
“现在清醒了吗?”天暮贴近她的脸。
容若点了点头,天暮重新俯身过来,“那么现在清醒着让你回忆下。”
泛滥的荷尔蒙决定了一夜缠绵,多巴胺才是决定醒来后的关系!
“我先去洗把脸。”天暮掀开被子的一角退了出来。
在这大冬天酒店的洗手间里,二十四小时供应着热水与暖气,但天暮却拧开了左边冷水的水龙头,任由冰冷的自来水冲刷着身体,像是冲刷着他的罪恶一样。
原以为几周的时间就能搞定这个结果是件皆大欢喜的事,何况这么容易上钩的姑娘想必半年后再提分手也应该不会伤害到她。通过最近的观察与了解,她也没对前任男友有多大留恋,说明多年的深厚感情在她看来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这样的女子,他觉得比他想像中要简单得多,虽然她天真可爱,只是通过资料她沉浸在自己的空虚梦想中,不求上进,多少年了不找工作,而只依靠妹妹来养活的人,想必也很容易打发。
就像昨晚,才认识多久,他们就上床了。可是面对他还是她第一个男人时,他还是心存痛楚与内疚的。
天暮又加大了冷水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份痛楚与内疚之后,他还有一份更加复杂的感情在里面,那就是他的幸福,他觉得自己成为容若的第一个男人而幸福。
掺夹这份理不清的情感,他真想一拳打向镜子中那个可恶的自己,可是拳到半空的时候,他还是放了下来。
他擦了擦被冷水冻青的皮肤,穿上了衣服,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容若正坐在房间的落地窗前,双手捧着脸,傻笑着看向窗户,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她的身影就显得闪闪发光起来,真美!天暮出神地在背后看着她。
慢慢地,他走过去,蹲在她的身后,轻轻把她拉过来,吻了吻侧脸,躺在怀里的容若笑得像冬天里的暖阳。
“你怎么了?为什么都不说话?”容若抬头看了看天暮,“谢谢你帮我请假,那今天我们打算去哪里玩呢?”
“哦,这些天你也累了,要么,再好好休息下?”天暮摩擦着她的额头。
“才没有昨晚累呢!”容若说完就后悔了,她这个不经大脑的语言组织可能就没发育过,脸一下子通红起来了,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偏偏阳光这么亮,如果这个时候是漆黑的晚上也好些,本来她就觉得自己跟一个才认识几周的男人就建立起恋爱关系已经很不矜持了,虽然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矜持的。
她想起跟承德这些年的相处,一直是被动的接受他的付出,大学四年,他们有共同的梦想,共同的爱好,自然而然在毕业后就走到了一起,她觉得跟他相处就像水到渠成般自然,但没有那份心动,所以在承德母亲要求她以女朋友的身份就要改变她的信仰时,她毅然决定分手。
她也奇怪自己分手后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痛苦,也许就是像容如说她的没心没肺吧,他们之间是有着深厚的感情,也许那感情更准确地说法是叫作亲情。
但对于眼前的天暮,她有过心动,最初是以为他是她笔下的灵感之源,但经过一夜的缠绵,她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他。
容若转了转眼珠子,用手摸着天暮的下巴,想再次确认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天暮,你?”爱我吗三个字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天暮像是故意打断了她的话。
“嗯,你是不是饿了,我都听到你的肚子发出叫声了。”天暮用手轻轻摸了摸容若的肚皮,弄得容若一阵痒,便挣扎着起了身逃离他的魔掌。
容若走到床边,拉起了床单,天暮一眼又看到了床单上的那一抹桃红,他忙拉过容若的手,说:“别收拾了,服务员会过来弄的,我们先下楼去吃早餐。”说完就使劲拉过容若的手。
“你是不是有心思呀?怎么见你一直不说话?”容若还是想问,他这种态度让他害怕,是不是他觉得自己是个很随便的女人,才认识多久就跟他那个了。
“没什么,容若,对不起!”天暮很认真地说。
“对不起什么?你什么意思?我,我们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是不是?”容若不敢再说下去了,是不是他觉得自己太轻浮了,想提出分手?还是?她有点紧张地看着他。
“没什么意思,你很好,是我的问题,”天暮说完把容若的脑袋挽了过来。
你很好,通常这句话的套路后面就是我不爱你,容若一下子惊慌得手开始发抖了。
“你怎么了,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天暮顿了顿,发现容若的手越来越冰,忙摸了摸她的额头,怀疑她是不是冻着了。
“天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发展太快了,我们才认识多久我们就那样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人?我,”容若急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不,容若,我从来没这样想过,”天暮一下子吻住了她,唇齿相融。
“你是不是在想我与承德之间的事,我跟他其实是四年的大学同学,毕业后,他向我表白,我没拒绝,就等同了接受,我觉得我们志同道合,我也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他对我那么好,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面对婚姻,后来,承德的妈妈知道了,她是个虔诚的基督,坚决要我改变宗教信仰才能跟承德在一起,其实我对宗教信仰并没特别排斥,我只是通过这一件事看清了承德的性格以及他妈妈的强势,我才提出了分手,原本以为,我也会伤心难过,但事实上,可能我真像我妹说的没心没肺,我感觉到了轻松,我觉得承德对我越好,我越难受,他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子,而我,更有可能把与他的感情错认成了爱情,否则,他应该会成为我一辈子最好的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