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最毒女人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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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贱人,她居然连公主也敢禁止?

现在,才是真正的陷入了绝境——不与外界通人烟。

父母也罢,外援也罢——他们再有滔天的主意,都进不来了。

冯皇后,早有预谋。

那些箱笼还在门口摆着,显摆一般,绸缎,首饰,甚至一些她素日喜爱的宫廷小点心——冯皇后带来的时候,招摇过世,就像她真的很惦记这个妹妹似的。

"贱人,狠毒的贱人..."

冯妙芝扑过去,随手抓起那些东西就扔在地上,狠狠地踩,狠狠地践踏...

立正殿的夜晚,前所未有的安静。

拓跋宏处理政事很晚也没有回来。这些日子,和偏安江南的南朝小朝廷又发生了战争,虽然说规模不大,可有逐渐升级的趋势。

上百年来,北国和南朝的战争对决中都处于优势,可是,却没法取得决定性的大一统胜利:纵然是偏安江南,可那个小朝廷依旧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北国迁都洛阳了,也没法彻底一统天下。

拓跋宏迁都的目的,便是有此远大志向,所以对南朝的战争,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可想而知。

每一件情报他都亲自过目,一丝不苟。

这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冯妙莲随意用了一点东西,胃口不佳,身子歪在贵妃椅上,心力交瘁,但觉每一天都过得精疲力竭。

宫女几番来伺候她睡觉,她都忍着,到拓跋宏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歪在贵妃椅上睡着了。

宫灯黯淡,宫女们侍候在一边,见陛下归来,正要行礼,他挥挥手,悄悄地示意她们都退下。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停下来。

宫灯下,她的脸苍白得出奇,夜深了,脂粉褪去了,身上华丽的衣裳也没法遮掩那种憔悴。很长的日子,他没见到她这样的面容了。

就像一个蜗牛,出来的时候总是戴着厚厚的外壳,把自己的一切都紧紧包裹起来,不许任何人窥探一二。

他暗叹一声,伸手去抱她,她惊醒了,急忙要起身:"陛下,你回来了?要宵夜么?"

"妙莲,我不饿,我们去休息吧。"

她揉揉惺忪的眼睛,站起来,拓跋宏及时扶住了她,但觉她怀孕以来,不但没有长胖,腰肢反而更憔悴了。

那重重叠叠的朝服之下,人只是显得更加笨重了。

"妙莲,为何这么晚还没睡?"

"我想一点事情,没事,我不累..."

"今天做什么了?"

"去了瑶光寺一趟。"

"去干什么?"

"没事,就是去祈福而已。"

他没问下去,只说:"以后晚了就别等我了...不,妙莲,以后我尽量晚上不加班了,早点回来陪你..."

"多谢陛下。"

一句多谢,距离变得很远很远。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淤青的眼窝都出来了,闭着眼睛,连昔日对他宽衣解带的服侍都变得有心无力。可还是挣扎着坐起来:"陛下,你也早点休息..."

他扶住她的肩头:"妙莲,我自己来,你好好躺着。"

她缩回手去。

反而是拓跋宏伸出手将她厚重的朝服脱了,一层一层,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肃穆。穿这样的衣服,除了权威,没有任何的舒适可言。

拓跋宏将最后一件外袍给她脱去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的脖子,也许是那些头饰太重了,脖子都有点发红了。

天天这样,多累啊。

穿的不是衣服,而是一种责任。

他走到外面的衣橱,亲自拿了一套很松软的睡袍出来,柔声道:"妙莲,换了吧。"

她有点不安:"陛下,还是我自己来吧...你都这么累了..."

他心里堵塞了石块一般,闷得心慌:"妙莲,你应该轻松一点,现在有孕在身,比不得往时..."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衣服展开。

袍子很大很舒适,有精美细致的花纹,是她所喜欢的风格。

"陛下,这衣服是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没见过这件?"

"是我吩咐人做的。妙莲,这种衣服穿着才舒服。你试试看..."

说话的时候,衣服已经换上去了,蓬松地在身上。甚至连下摆的一点褶皱他都给她拉平了。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精心地伺候她——就算昔日二人很恩爱的时候,也是她伺候他——自小,自青梅竹马就是这样。

因为他是皇帝。

再是两小无猜,他也是皇帝。

尊卑有别。

从小到大,从玩伴到夫妻,她对他都是尊敬仰慕,服侍得无微不至。

曾几何时,颠倒了顺序?

她竟然不知所措,很是不安。

"陛下...你怎能做这些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喊宝珠她们来..."

"都就寝了,喊她们做什么?妙莲,快躺着,我还有好东西给你看。"

他笑着起身去打开了衣橱,拿出一大叠的衣服。都是新的,精美,舒适,又不失华丽,但是和皇后的朝服完全不同,只是属于一个孕妇的合身的衣服。

"陛下,这是?"

"我吩咐她们做好的,昨天就拿回来了。今后你可以穿这些外袍...至于那些笨拙的朝服..."他顿了顿,"你实在是不宜再穿了。"

她低下头去,不明白他此举何为。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愿意穿那些服饰——再是华丽庄严又如何?那种笨重,根本叫人吃不消。

可是,一个女人,怀孕的时候最是憔悴难看,身形走样,脸上不知不觉长满了雀斑,每一天都是无精打采,甚至连在丈夫面前换衣服也失去了勇气。

除了厚厚的朝服掩饰,她还能做些什么?

"对了,以后的朔望之日,你也不必管了。"

她睁大眼睛,分明地流露出一丝狐疑。

拓跋宏看得分明,"你身子要紧,那些烦人的琐事就不用管了。我会亲自下令,为了让你安心养胎,今后就取消掉朔望之日的朝拜,这样,你就不用天天熬着早起了,太医说了,你要睡足,养好精神,而且最是忌讳劳心劳力,如果操心过度,可能对你和孩子都不那么好..."

她只听得几个字"取消朝拜"?

那是象征皇后身份的一大权威。

当初冯妙芝一再地在她面前耍威风,就是因为这一点——无论你这个妃嫔有多么受宠,平时有多么嚣张,可是,朔望之日,你也是没法和皇后较劲的。

当初冯妙莲若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不敢和冯妙芝较劲的。

这可谓是皇后最能震慑人的法宝了,怎会说取消就取消?

就算是十分烦人,可那是每一个女人心底的愿望——无论多么忙,多么累,可是,看着别的女人跪在自己脚下,这可比自己跪在别的女人脚下的滋味好得太多了。

冯妙莲的脑子飞速地转动起来,忽然想到一个很不好的事情:莫非是彭城公主去告了黑状?

自己撒的谎言,瑶光寺里的冯妙芝...说一点也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她甚至好几次冲口要问,可还是勉强忍住了,内心却立即树起了一道屏障,飞速地转着念头,到底该如何应对?

现在,皇帝是要找借口逐步剥夺自己的权利了?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从来不会一刀切,而是温水煮青蛙,就像当初的冯妙芝,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淡淡的:"既然陛下觉得应该取消,那就取消吧。我没什么意见。"

"不过,取消了也有一点麻烦,安排事情也麻烦,后宫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唉,归根结底,还是人太多了...人多事情就多..."

她垂下头,表面上无动于衷,心跳得却很厉害。

人多事多?

他只是看着她的神色,一丝一毫都没有忽略。

但下面说出来的话,却大是不同。

"其实,我早就觉得这种朔望的朝拜烦琐又劳累,根本没有必要。后宫其他事宜,小的由老太妃们处理,至于大事嘛,我看这几个月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等你生了孩子,再做也不迟..."

冯妙莲的面上忽然一红。

就算是灯光之下,拓跋宏看不真切,她却明明白白地感觉自己的脸上在发烫——拓跋宏,他并非是要剥夺自己的权利。

因为那些事情是给了老太妃们——老太妃在后宫里就是一群富贵闲人。

她们早已失去了争权夺利的资本和心思。

却又大惑不解。

拓跋宏这是什么意思?

小事老太妃们处理?

为何不是让其他妃嫔处理呢?比如帮着抚养小太子的王美人,以及其他几个地位较高的林美人等等?

按理说,这权利应该下放给她们才对啊。

拓跋宏纵然要扶持别的女人起来,这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他为何反其道行之?

又取消了朔望之日的朝拜,又不给妃嫔们权利,那些女人不把自己恨入骨髓才怪呢。

但是,她没有追问原因。

既然皇帝大人认为这样有道理,那他就自然有他的安排和打算。

一言九鼎,在皇帝面前刨根问底是不明智的事情。

如果他想解释原因,不用问,也会说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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