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彦辉的眼睛此时正紧盯着周启山,他双眸微眯,像一条随时准备发起进攻的阴冷毒蛇。
“周启山,你竟然敢背叛我?”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压得极低,任谁也看得出此时孔彦辉的极端愤怒。
周启山拉开与孔彦辉的距离,冷笑了一声:“最后叫你一声少爷,自从我进了这局子里,我就已经不是你的人了。不是你刚才说的吗?我不过就是弃子而已。何来背叛之说?”
不理会孔彦辉的神情,他继续说了下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要说欺骗,那也是少爷,您先欺骗我呀。口口声声说会照顾好我的父母家人,可是他们在您的手上过得并不十分舒爽。”
“我不想听你说那些有的没的,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你把证据给谁了?是谁在背后帮你?”
周启山一味的摇头,他怎么可能会说呢?
“呵。”这是孔彦辉第二次发出这样的冷笑,那此时他的眼里冰冷一片,看着周启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他一直在忍耐,而现在终于无需再忍了,“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我就留不得你了。”
孔彦辉的手再次划上了周启山的脖颈,十指用力,咫尺之处,周岐山的脸被掐得发红、发胀、发紫。
软骨发出的细微声音在房间里无限放大,周启山的双手双脚无力地挥舞了几下,脸上一片灰暗之色,显然没活头了。
最后一刻,孔彦辉双眼恢复了清明,轻描淡写地收回了手,这几天整个人就蜷在地上,张大嘴巴吸气。
他知道,不是孔彦辉饶他一命,只是孔彦辉不愿双手沾上他的命罢了,何况这是在局子里,人多眼杂,孔彦辉自然还是得为自己的仕途着想啊!
松开周启山过后,孔彦辉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不过一两分钟之后,狱警再次进入房间,看到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周启山,也没有任何多的表情,作为监狱里的狱警,这种事情,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此时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孔彦辉一路飙车回到家大宅子,一进房间他就摔了好些东西,噼里啪啦一阵响过后,满室狼藉。而他就站在这一片狼藉之上,胸口不断地起伏,显然气的不轻,余怒未消啊。
良久之后,男人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好,一阵忙音之后电话才被那人接起。
“喂?”
钟意笙的声音风淡云轻,孔彦辉听着却是咬紧了牙关。他从牙缝中挤出了好几个字:“钟团长好手笔啊!彦辉着实佩服得紧,什么时候钟团长回来能够教教我到底是怎么做的呢?”
电话那头,钟意笙发出了一声轻笑,却没有接孔彦辉的话茬。
他越是这样,孔彦辉就越是生气:“我倒是不知道原来钟团长这么好的手段呢,感情之前钟团长在我面前甚至在政皇面前都是在装啊。”
“孔兄,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懂,如果没有别的要紧事,我就挂了,这边公务繁忙。”
“呵,钟意笙你给我等着瞧……你以为少了一个周启山,我就斗不过你了吗?我告诉你,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钟团长可千万不要被我抓到什么把柄。”孔彦辉手快挂断了电话。
要不是钟意笙的提醒,他还险些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有一个天大的杀招没使出呢。
想到这里,他就笑了起来,心里的阴霾一扫而散。钟意笙,我就让你先得意几天,但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一定会是我!
“咚咚。”助理阿四在门外敲门。
“进来吧。”此时孔彦辉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了,他的表面上再也看不出方才的勃然大怒。
“少爷,我奉您的命令,查到了一些内容。这些就是我查到的东西。”阿四低着头,将手里的一份文件袋送到了孔彦辉的面前。
孔彦辉迅速的的撕开了纸袋的外包装,很快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目十行,看过之后,他一把将手里的纸团成一团,扔到了墙角。
“周启山家人失踪的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闻言,阿四将头低的更低:“抱歉,少爷,手底下人没怎么注意,就……”
“没怎么注意?呵,这没怎么注意已经坏了我的大事!”孔彦辉的目光落在阿四的背上,沉了一沉,“阿四,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被唤作阿四的助理,他皱了皱眉,心道不好,孔彦辉的这个语气显然就是在怀疑他。
他态度越发恭敬,言辞也越发恳切:“少爷阿四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已经有二十年的光景了吧。”
“都已经20年了。”孔彦辉背过身去,转身看向了窗外那郁郁葱葱的景色,却继续说道,“那这20年里,我问你,我们孔家待你如何?”
“少爷待我自是极好的,阿四本就是一个孤儿,是少爷给了我一个家,阿四断然不会忘记少爷的恩情。”十岁那年,阿四被孔彦辉的父亲带到了孔家大宅,自那日起,他生是孔家人,死也是孔家鬼。
“是吗?”孔彦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终于是收回了怀疑的目光,“你暂且起来吧,在地上跪着做什么?传到外面去,不知道要怎么说我了……”
“是。”阿四站起身来。
“放心,我定然不会亏待你。阿四你是我的心腹,谁背叛我,你也不能背叛我,你知道吗?”
“阿四明白的。”
“行吧,这件事我念你是初犯就原谅你这一次,不过你下去之后管好你的手下人,如果下一次再这样粗心大意,那么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阿四颔首表示同意,孔彦辉的目光落到角落了,那纸团上面,沉吟许久,吩咐阿四道:“你好好查查掳走周启山家人的那一群人,以及周启山在监狱里的各种社交关系。我限你三天时间,务必要把那证据给找回来。”
阿四领了这命令,于是离开了房间,这一片狼藉中,只孔彦辉一人站在上方,良久未动。
而另一边接到孔彦辉电话的钟意笙感到有些莫名,刚才在孔彦辉打来的那通电话里,他自然不会表现出他的疑惑。现在电话挂断了,他陷入了深思。
首都那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这孔彦辉如此狗急跳墙,直接打电话来质问他?他猜想那应该是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情,不然一孔延辉那样隐忍毒舌的性格怎么会突然爆发呢……
也没多想他立即给那边的人打了过去电话。
“老大,你手机可算是开机了!”那人语气有些急促,显然是有大事要说。
“最近发生了什么?”他淡然的出声问,声调平缓,让那人不由自主的放下心来,跟着他一起平静了下来。
“老大,这可是一件大事啊!对咱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那种语气十分激动。
“说。”
“那孔彦辉的左膀右臂啊被人生生掰断,周启山那个贪官污吏落马了!这件事可在首都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也不知道是哪个英雄好汉所做。”
“这件事情一出,孔彦辉大受打击,天还没亮,就被政皇身边的助理给接走了,据线人报,孔彦辉被骂得很惨啊!”这人说话十分好笑,正经说话就像是在讲大笑话一样。
“好了,我知道了。容易你什么时候能够别嘻嘻哈哈的?”
“哎呦喂,老大呀,你就让我多说会儿话嘛,我身边的这些个男人们都不解风情,我这嘻嘻哈哈的还不是为了逗你开心呀。”
“我需要你来逗我开心吗?”
这容易和钟意笙是很好的朋友关系,两人虽然是上下级,但是两人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这样,没有变过……
“哦,我都差点忘了,咱钟团长跟我是不一样的!人家钟团长已经是有妇之夫了,可是我呢还是单身狗一枚,老大你别那么偏心,什么时候能够多关心关心属下人的婚姻大事啊!”
“你瞧瞧我,我都32了,女朋友的手都还没牵过。天天替您卖命呢!”
钟意笙以手扶额,显然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呃……嘿嘿嘿。”那边一米八几的壮汉竟然羞涩的笑了起来,“人家人家就想问问什么时候可以给人家休一休假呀?最近不是没事干吗?”言外之意就是想要在近期休一休假。
“休假是吗?可以啊。”钟意笙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可是这容易啊琢磨着有点不大对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定然有诈!
“老大,你说真的吗?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啊?”
“怎么不想休了吗?”钟意笙出口反问。
容易他稍加思索,罢了罢了,就算是个陷阱,那我也跳下去好了!万一……不是呢,那可不就赚翻了~
“别别别别别,哥,大哥,我休!”
钟意笙利落的挂断了电话。屏幕一转,他翻到了另一个联系人,目光触到那联系人的名字,瞬间变得温柔。
“嘟――”
“喂?”女人可能是还没有睡醒,嗓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与妩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