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吱呀声响起，百里音才注意到这宫门破败都不像话。

它就像张纸一样挂在那，好像轻轻一推，就能散架了一样。

主殿里有人吟唱，那种哀婉低吟让百里音不禁放轻了步子，缓缓踏进去，一袭红衣就这么撞进了百里音眼里。

按宫规，除了皇后其余人是不得穿正红的，可这女子，穿的正是正红明艳的盛装，见了百里，也不惊讶，只是唇微微勾起，对她道，

"哟，这不是宸妃姐姐吗，怎么有空来本宫这儿呢？来来来，快坐下。秀儿！上茶！"

百里音四周扫了扫，也没见着所谓秀儿的身影，见她一副张扬的样子，只能猜测她，大抵是精神受了些刺激。

"宸妃姐姐，你怎么不坐呢？是不是嫌本宫这儿的茶不好啊？"

百里音这才将视线移到她脸上，她衣裳是极干净，却是蓬头垢面的，一张脸...除了眼睛十分明亮之外，其余的，都看不清了。

百里音蹙了蹙眉，试探一句，"舞妃娘娘？"

"宸妃姐姐还记得本宫啊。"她忽然笑靥如花，倾身就要攀上百里音，"宸妃姐姐，你倒是——快坐啊！"

百里音身形一闪，看着她有点癫狂的模样，不等她说什么，舞妃一看扑了个空，就好像疯魔了一样，扯着嗓子喊得撕心裂肺，

"宸妃杀人了！宸妃杀人了！快来人啊，来人救救本宫！快来人啊！"

任她喊得凄切，这宫里也没有一个人来应她，百里音盯着她的眼睛，轻轻浅浅地道了句，

"舞妃娘娘，在百里音面前装疯，不是个好方法。"

叫那些宫女太监看了舞妃的模样，定是会认为她得了失心疯，可百里音不同，单瞧一个人的眼睛，就能判断她到底是装疯还是真疯。

眼睛可以直视心灵深处，真疯的人眼睛浑沌，而舞妃拥有那样明亮的眼神，显然是在装疯。

舞妃听了，也慢慢平静下来，只是笑，眼神愈发明亮。

"本宫为百里小姐演了场这样尽心尽力的戏，百里小姐就这么打断了，真是可惜啊。"

"娘娘想要什么？"

舞妃显然是等着百里音来的，百里音听了，也不拐弯抹角，舞妃为她演的戏，她想，她收到了。

无论是淮王，还是言贵妃、舞妃，一个个的都将她与宸妃牵扯在一块，她这回为宸妃解蛊，只怕不仅仅只是解蛊这么简单了。

"本宫只想让百里小姐看一场戏罢了，百里小姐可别多心啊。"

"娘娘明明没疯，为何要装疯，还甘居于此？"百里音不与她闲扯，只想问出她想知道的东西。

"啊，本宫也不知道呢，你大概要去问问宸妃娘娘咯。"

舞妃笑得很开怀地对她道，又好似不欲再与她多谈，话音刚落，她就起了个戏腔，咿咿呀呀地唱了一阵，又改为低吟，朝宫殿深处走去。

整个殿里都回荡着她那哀婉的吟唱，她的歌声与她的人完全不同，她的人是明媚张扬的，而歌声却透出一股死寂，恍若将死之人一般。

百里音看着她的背影，

"你真以为，她是舞妃？"

耳边猛然响起男声，百里音一时慌乱，谁的轻功这样好，她竟毫无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