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是谁?
谁是我?
我在哪?
我是什么?
谁能告诉我?
没人能告诉我。
自从我有意识开始,我便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东西,在漆黑的地方漫无目的地思考。
思考我是什么,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在这漆黑的地方呆这么久,为什么我看不见自己,也看不见别人。
我是瞎子吗?
我想眨眨眼,可是我却又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长在哪。
"咚咚咚..."
啊!该死的木鱼声又响了,马上那念经的声音肯定也要响了!
果不其然,我的想法还未在黑暗中飘散,那咕咕哝哝的念经声便自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该死的木鱼声,该死的念经声,每天每天都准时响起,吵得我头疼欲裂,恨不得拿头使劲往地上撞。如果我有头,而且知道头长在哪的话。
可是,我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会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却总能听到木鱼声与念经声呢?
难道?难道我是一个蒲团?
被和尚跪在膝盖之下的蒲团?
所以我能听见木鱼声与念经声,却看不见?
那这样说来,我应该是个快成精的蒲团了...
总算有点盼头了。
再耐心地忍忍吧,或许哪天在嗡嗡不断的念经声中,在咚咚不止的木鱼声中,我便成精了。
嘿嘿...
妖精,蒲团妖精,多霸气的名字啊!
"哎...你总是这般心不静,何时你的魂魄才能完全凝聚呢?"
就在我暗自偷乐之时,一声满怀慈悲与怜悯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应该是上方。
"是说我吗?"我好奇地问出声,心里却没有底。
毕竟,自我有思想到今日,还从未有人跟我说过话。
"是你,专心听佛号,空下心与思绪,莫要在胡思乱想。"
"不要,太吵,头疼。"我才不要听什么佛号,我是个要成妖的蒲团,又不是要成佛的蒲团,听什么佛号?
"咚!"
"啊!痛!"我的心思刚传出去,四周便猛然传来一声巨响的木鱼声,我感觉到,我整个,额,算是身体吧,都在震动。
那巨响的木鱼声不仅让我浑身都在震动,还让我头疼欲裂,仿佛有千万只凿子在凿我的脑袋一般。
"若是你以后仍不肯静下心来,那贫僧便每日都送你一木鱼,你说可好?"明明是相当恶毒的威胁,可是他却能用满含关心的语气说出。
果真是虚伪的小沙弥。
哼!等我成了妖,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你这个假慈悲的小沙弥!
"你永远也成不了妖。"慈悲的声音淡淡地传来,却让我五雷轰顶。
好你个邪恶的小沙弥!竟然,竟然,竟然就这样敲碎了我最后的盼头!还用这么慈悲的声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若是再不静下心来凝魂聚神,那些一直在等你的人便要失望了..."
"等我?的人?"我听到了什么?
他说有人在等我?
是在逗我玩吗?
我好好一个要成妖的蒲团,怎么会有人在等我?
"阿弥陀佛,魂不全,心未开,无法沟通。善哉善哉..."那慈悲的声音似乎不想搭理我了,因为我听到他叹息着走远了,只是,为什么四周这木鱼声与念经声却不跟着一起走远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