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
"别叫了!死不了的!"我一边游上岸,一边恶狠狠地打断胡明溪的叫唤。
当我浑身湿漉漉地站在胡明溪的面前时,他已然张着嘴巴,呆滞了表情。
基于在现代的自保意识,我不由地朝自己的胸口望了望...呃,汗死,基本没什么起伏感的小胸脯应该不会让男人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吧?更何况我还顶着这么一张丑脸!
"...丑丑,你居然会泅水?"胡明溪诧异。
"嗯,老早就会了,有什么稀奇?"我不甚在意地拧了拧两只袖管,继而便再度转身离开。
"丑丑?"胡明溪在我背后唤道。
"嗯?"我应声,但脚步并未停下。
"真的不是你吗?"
"..."我不由地停住了脚步,半侧脸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不是我!你心里不是认定我就是凶手了吗?呵呵,不用勉强自己相信我!"我微微一笑,言语中尽是嘲讽的语气。
胡明溪没再言语,而我也没再回头看他,或许就这么成为陌路也不错,毕竟起始的原点也只是陌路而已。
在现代,我海淑雅好歹也是TMD大学本科毕业,什么名言名句没读过?为啥我TMD别的没记住,就只记住了那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我后悔,我极度后悔!因为这句话虽然在一定层面上教育人类要豁然达观地去看待周边的事物,不要被周边的事物影响了自己的思想跟作为。
但是,在现实中,有时候,有些事,是你想达观也达观不了的。你不去招惹那些事,但那些事却会主动招惹上你;你想超脱世俗地冷眼旁观之,但他们硬是要把你拉进污流中搅一搅;你想做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然,那些人却压根儿就不晓得《爱莲说》的作者是谁...
唉,现实既已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所能做的,就是——
事情主动招惹上我是吧,OK,我TMD不是傻B,我当然要出手反击!
你想拉我进污流是吧,OK,我不把你TMD按进污流底层当蘑菇岩化石的材料制品,我痕丑丑就跟你姓!
你不晓得谁是《爱莲说》的作者是吧,OK,我TMD把你活埋进淤泥中做成新一代莲藕人,看你TMD还长不长记性?!
呃...貌似我发泄完了,那么我就交代一下眼下之所以会引发我一连串感慨的诡异情形吧!
话说,当我如一只落汤鸡般回到【绿宛阁】时,刚一进院,就被俩名身强体壮的男家丁给连拖带拽地拉到了宰相府的正厅之内。
当我一身湿答答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很荣幸地赢得了齐刷刷地N道道目光,灼灼而强烈,真真叫我受宠若惊,受惊过度啊!
我一眼瞥去,除了萧燕楠、萧燕妮我认识以外,其他几人,我眼生得紧。
此一时,我对上了正厅内貌似是府内老大的中年男人的视线。
此人五官端方,鹰眸中显出几许深不见底的睿气。我猜,此人便是当朝宰相萧恒义了。
萧恒义的身两侧各坐着一名如花美眷,依据我的判断,那坐于右侧的便是萧燕妮的娘亲柳筝蓝,而左侧的则是萧燕楠的娘亲唐如月。
"大胆的丑丫,见到宰相大人居然敢不行礼?!"一道令我极为熟悉的男音刺耳地传了过来,我即便不抬首看,亦晓得那便是府内一直看我不顺眼的管家仲强。
"丑丑给大人,大夫人、二夫人,请安!"我学着以前在电视里头看到过的作揖姿势向宰相一家行礼。
"你个不懂规矩的丑丫,难道你不晓得要行跪拜之礼吗?"我不晓得是这里的礼节本该如此,还是管家仲强趁机刁难于我。不过,即便礼节上需要行跪拜之礼,我今日也不会给那宰相老头下跪的。
"回大人,丑丑自认虽是个干粗活的丫头,但是丑丑多少也明白一些规矩礼数的。丑丑晓得见到皇上以及上公堂告状时,庶民是要行跪拜之礼的,但现下大人您并未身着朝服坐在公堂之上,所以,丑丑以为无需对大人您行跪拜之礼!"我不慌不忙地说道,声音甜美,吐字清晰。
"大胆,你个丑丫居然敢当着大人的面狡辩!"管家仲强冲我吼道。
我压根儿就不正眼瞧他,切,每句话都把萧恒义拉进来,怎么地,怕人不晓得他在狐假虎威吗?
"嗯,这小丫头说的倒是有点意思,免跪了!"萧恒义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说道。
"谢大人!"我再次作揖,并趁机白了管家仲强一眼,气得他只能从鼻子内直喷热气。
"丑丑,你知道本官今日为何让你过来吗?"萧恒义开口问道,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听说,你居然在府内散播谣言,说账房先生的儿子胡明溪与楠儿互通款曲?"萧恒义面色虽平静,但语气中却满含威胁之意。
我一听,登时便转头望向萧燕楠,然,她此刻却始终端正着坐姿,目不斜视地聆听着萧恒义的话语,并无情绪反应。
"你可知罪?"萧恒义问。
"丑丑不知!丑丑并未散播那些谣言,丑丑可以发誓..."我举起两指预备起誓,岂料我的话却被萧恒义给打断了。
"哼,发誓?你一个小小的丫鬟的誓言如何能做得了数,来人,带胡明溪上来!"萧恒义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我陡然对他生起一股憎恶之感。
胡明溪被带来了,见到我,他很讶异,然,我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因为我有预感,接下来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果然不出我所料,事情说发生,它还真就发生了...
那萧恒义见胡明溪被带进正厅内,当下便张口问道:"胡明溪,你可知罪?"
闻言,胡明溪那纤瘦的身躯不由地一颤,继而便顺服地应声道:"小人知罪!"
"哦?说说看,你何罪之有?"萧恒义一边官威十足地质问着,一边顺手端起身旁几案上的茶盏细细品着。
我不由地在心内对萧恒义翻了无数次白眼,外加比了无数次中指,因为本人我平生最最厌恶的便是此类耀武扬威的官派人物了。
胡明溪下意识地向我瞥了过来,我当下便冲他瞪了瞪眼,意思是,你小子不专心对付萧恒义那只修炼了千年的大BOSS,你看我作甚?
胡明溪接收到我的警告,讪讪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只是,他说出口的话却让我惊愣了一脸的表情...
我万万没想到,原来从始至终,我痕丑丑在这宰相府内都只不过是一个讨尽人嫌、处处受人挤兑的卑微的小角色,我用满腔的热诚换来的却是所有人冷眼的旁观...
"...小人...小人不该和丫鬟痕丑丑有所往来,更不该受她的恶意误导而将她所背出的那首诗亲笔写下来。小人当时只是单纯地欣赏那首诗,并没料到那痕丑丑会将此诗交与二小姐,还散播出这般是非来。小人敢对天发誓,小人只是纯粹地仰慕着二小姐的才艺芳华,并无其他非分之想!"胡明溪如此说道,我则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与你无关,只是痕丑丑那丫头一个人的过错?"萧恒义那锐利的眼眸在胡明溪的身上来回扫射着。
"...这..."胡明溪低垂着脑袋,犹犹豫豫的。
"到底是不是?说!"萧恒义一拍几案,震得那茶盏都生猛地跳上三跳。
"...是!"胡明溪颤颤地点头承认。
"可是,这谣言也并非空穴就能来风的,所以..."萧恒义欲言又止,继而便向萧燕楠瞧了过去,"楠儿,想必是你这做主子的平日里有什么不雅的举止让丫鬟们看了去,否则,怎会生出此番事端来?"
闻言,萧燕楠并未有多大的情绪反应,依然安安静静地端坐着,倒是我有些看不过去了,我受不了萧恒义那欲打压萧燕楠的卑劣语气,于是我想也未想,张口便道:"大人,我家小姐的举止一向尔雅端方,是为大家闺秀之典范。小姐她温柔美丽,才华横溢,如此这般倾城佳人,被青年才俊爱慕又有何怪异?"
"大胆的丑丫!你居然敢顶撞宰相大人!来人哪,掌嘴!"管家仲强适时地犬吠两声,意在证明他那"卓绝"的身份。
然,我还没来得及狠瞪那仲强一眼呢,就被一家丁那壮硕的身板所形成的阴影给笼罩住了,伴随着那节奏感十足的"啪啪"之声,鄙人偶的脸颊瞬间便感到火辣辣地疼。
在被那壮汉甩了十几个耳光之后,鄙人偶的脸开始麻木僵硬,口中鼻中均开始向外头渗出某种鲜红色的液体来。
我咬紧牙关,并未因痛出声,纵然我的心内极度想破口大骂某人他十八辈祖宗。
我瞪着眼睛,冷冷地盯视着那出手毫不留情的壮硕家丁,心中默数着他甩我耳光的次数,并暗暗发誓,若是我痕丑丑今日大难不死,那么将来的某一日,我定然会将今日他甩我的耳光全数还给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