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山听到这话,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突然冷哼了一声,"这小畜生,我就当没生过她!"
连秀兰跑了,他的心里已经够窝火,却无法发泄自能忍气吞声了,现在就连他的闺女都说出了这话,跑去找她们了,他怎么能不气?
他现在在气头上,压根就没想过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去得了那么远的京城!
此时,正从京城往龙林县赶的唐麦,眼皮越跳越快,她总觉得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因此,她征求了连秀兰和宋老爷子的意见,就连晚上都在赶路。
她现在很担心,因为她娘在她的身边,冷叔叔现在又不知道在不在唐府,而王大哥则是因为唐柯和她去了京城,回去帮忙干农活了。
若是家里只剩下她大姐、果儿、豆豆,还有她那个是非不分,时不时抽风的继父,她真的不敢保证,唐家二婶可以绑住唐老太太,不让唐老太太过去闹事。
就在唐麦距离龙林县还有三天的路程的时候,她在路上遇到了冷然,她见到冷然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老天保佑,唐老太太不要去闹事,只要唐老太太不去闹事,家里人一切平安,她发誓,她回去以后会多给唐老太太几两银子,让唐老太太一辈子乐呵呵的在村子里坐着她的发财梦。
冷然看到连秀兰平安无事,一颗吊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他这些天,一直在打探连秀兰的下落,好不容易得知连秀兰被抓到了京城,结果赶过去的时候,连秀兰和唐麦已经回去了,于是,他又快马加鞭的追了过来。
甚至,他在赶来的路上还救了一个人,那人不是他要救的,而是他在离开的时候,听到那个被打的快要断气的人,嘴里喊着唐欣,他心里奇怪,才将那被打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人给救了下来,救下来后,才发现那是个傻字,说的最多的就是"唐欣,我娶你"五个字。
他觉得事有蹊跷,又没有时间仔细询问一个头脑不清楚的人,这才把这个人也一起带上了。
唐麦在从冷然的口中得知他救了一个人,说了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是她的心里就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这次完全是一刻也不肯歇息的日夜不停的赶了回去,连秀兰和宋老爷子受不得颠簸,她就让他们和那个傻字坐马车慢点回去,她和唐柯、冷然三个人骑马赶回去。
唐麦从傻字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傻字是花楼的人,而那唐欣也一直留在花楼,直到半个多月前才逃离了花楼,她现在甚至希望,唐家小姑和魏宗康在京城过好日子,只要家里人没事,她甚至可以放弃攻占服装业的机会。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不在乎钱财,不在乎名利,她甚至可以不报仇,不要任何东西,她只希望她的家人可以平安,她在乎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可以健康长寿。
这是她重生的目的,若是连这点都没做到,她重活这一世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现在就去死了算了!
唐柯看出了唐麦的着急,只能默默的握紧她的手,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唐麦有多在乎唐府里的那些人,他是知道的。
所以,她才愿意给唐远山机会,因为连秀兰放不下唐远山,说到底,唐麦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不可能她说让连秀兰离开唐远山,连秀兰就真的能无怨无悔的离开的。
她要是在连秀兰对唐远山还抱着希冀的时候,将他们强行的拆开,那她不是在还债,她是在做和前世一样,毁人害几的事。
有时候,真的没人能理解他的这个妹妹,甚至还因为她的某些决定责怪她,可她不是神,她做不到万事俱备,她也料想不到,她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后,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不是那个人,即使再怎么站在她的角度看问题,也不可能有她看的那般透彻、那般看到之后,茫然的不知所措。
在日夜奔波,距离龙林县还有一天的路程的时候,紧张担心长期的疲惫不堪,终于将唐麦那小小的身子给压垮了,半夜的时候,她发起了高烧。
三个人中会医术的只有唐麦自己,可是医者最大的痛苦往往是不能自医,唐柯懂些皮毛,荒郊野外的,只能半夜去采药。
唐麦高烧未退,恢复了一点意识的时候,就想赶回去,但是唐柯不让,唐麦只好求冷然先回去,到了之后,立刻写信来报平安,和告诉她家里的情况。
她们现在赶路的速度,比起送信的信差的速度都要快,至于飞鸽传书,唐麦在得知冷然不在家的时候,立刻就飞鸽传书了三封信回去,但到现在一封回信都没收到,以至于唐麦的心直接跳到了嗓子口。
冷然接到唐麦的嘱托,赶了回去,这件事也有他的过错在里面,如果他时刻的保护着连秀兰,也不会让人趁机将连秀兰抓走,而导致家里就剩下几个孩子了。
对于唐远山,冷然是不相信的,他这人就是这样,一次的背叛等于一辈子的背叛,他从来不会给人机会,所以,他才能活着,即使他的脸上永远的留下了一条难看的刀疤。
"麦儿,或许只是你太紧张了。"唐柯安慰着这几日一下子消瘦了下来的唐麦道,"家里好好的,不会有事的,就等着我们回去了。"
唐麦看着唐柯,握紧了唐柯的手,潋滟的眸光暗淡下来,只剩下彻骨的冷寒,"哥哥,如果家里有任何一个人受到哪怕一点点的伤害,我都会让那个伤害我家人的人,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唐柯知道,唐麦说得到做得到,唐麦的底线,不是一般人能挑战的,一旦到了那一步,就算是闹得这天下天翻地覆,她也会在所不惜。
现在的唐麦,心里没有她自己,除了对她欠过的那些人,其他人她没有一点心,她完全就是一个来还债的工具。
对于一个工具来说,只要是她意识之外的人,都只是一件死物,生或是死,不会引起她哪怕一丝一毫的心理波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