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逼你选。"
"那又为何问?"他眼中闪过不理解,"本尊完全可以骗你,说你比江山重要。你冰雪聪明,瞒不过你,也不愿意骗你。不欺骗,是太过在乎。"
她悠然叹息,"我之所以会提到这一点,是要你明白。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眼里只有江山,江山大于一切。在有需要利用爱情的时候,你会利用。就如,你用血灵珠威胁祁云撤离,掌控北齐皇宫大权。"
"你当时不是..."他邪肆的瞳仁里飘过意外。
"我虽然昏过去了,意识却是清醒的。"
"若知道你能听到本尊说的话,也许..."
"怎么说不下去了?"她淡淡地笑了,"也许你就不威胁祁云了?祁云不撤退,你夺不到掌控权。让你重新选,你还是会做一样的事。"
"当本尊终有一天,站在权力的最巅峰,你相伴在侧,俯视万里山河,你就会明白,一切的牺牲都值得。"
她不置可否,"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在你眼里,野心权位大过一切,你不会打心窝里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你相信的人,只有你自己。而我,爱情之于我,高过权势浮华,我能为感情牺牲一切,连同我的生命。我要的,是一个能同等对待我的人。而你...不能。"
他沉默了,她心如明镜,也太过犀利透彻,令他无法辩驳,"你以为祁云能?如非他命不久矣,本尊就不信他能做得到!"
"我信。"她微笑着,笑容里有了丝苍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哪怕前方只是一条死路,要么不爱,一旦爱了,我就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就像曾经,能为了冷铭寒背叛组织,冒生命危险杀了叶克林。现在,同样能为祁云付出所有。
"你太天真了。世间没有爱情是永恒的。"君烨熙唇角勾起了嘲讽的笑痕,"为爱而死的人,都是傻瓜。你傻得无可救药。"却又执着得那般迷人,让他不由自主沉沦。
她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他撑着伞站在原地,看着雪花飘落在她身上,纯洁无暇,她就像不染纤尘的仙女,美得如梦如幻。
原以为她失了清白,他会嫌弃,这一刻,竟觉得她惊世般的圣洁。
疯狂的嫉妒划过妖异的瞳底,他妒忌祁云占了她的清白,九世圣女,九世的清白之躯就那样给了一个将死之人。
上天何其不公,他一身罪孽,相貌异于常人,受尽异样的眼光,哪怕血族当他是魔神,也不过是认为拥有他这样的异类首领,才能庇护血族繁荣富强。没有一个人真心待他,她是他黑暗世界里的一丝光明,她却从不曾回头看一眼。
心,狠狠地痛。
疯狂的愤恨在心中交杂,他的神情怒得扭曲,却仍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绝美的背影。
一步一履,她走得虚浮无力,弱如风中柔柳,让他想无尽地呵疼。看似柔弱的她,却又比天下任何女子更刚强。
"不管是怎样的你,都令本尊深深迷恋。你让本尊如何放手?"君烨熙森冷绝然地笑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算你会死,本尊也绝不会将你拱手让于他人!"
也许是君烨熙心绪波动太大,并未察觉祁云躲在暗中。
清澈的目光痴痴地盯着上官惊鸿的背影。
与君烨熙不同的是,祁云心中是满满的震憾。惊鸿爱他,已经胜过自己的性命。
胸前传来一股巨痛,伤口又在泛疼了。他的面色苍白如纸,头也开始晕眩。
好不容易撑到君烨熙走了,他才扶着墙。
'万象';唯一的女杀手'幽';出现在他身后,"主人...夏至说您来救惊鸿郡主离宫,'幽';不放心跟来。您的伤势过重,要不要属下代您去救惊鸿郡主?"
"不必。"祁云摇首,"我这个样子让惊鸿看到了,只会让她担心。稍待时日。"
'幽';面色满不是滋味,只是祁云背对着她,并没看见。
三日后夜里,上官惊鸿正寝殿里歇睡,一道白影来到床沿。她警惕地睁开了眼,"谁?"
白影没料到她如此警觉,微愣了下。
"燕玄羽?"上官惊鸿蹙了蹙眉,不意外他到来。
燕玄羽从袖袋中掏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锋刃在黑暗中闪着亮光,有些骇人。
"你想取我的血。"上官惊鸿平静地坐起身,"断肠散无药可解,唯有我的药血能解你身上的毒。"
她的面容美丽之极,毫无血色,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有一种透世的无所惧畏。
这样的人儿,怎么能忍心伤害呢?
犹豫了一瞬,他眼里闪过愧疚。
上官惊鸿突然说,"可惜了,你不该来。来了,唯有枉死。"
对上她明洁的眸子,似乎看透了一切般了然。
忽然觉得她看出来他只是个替死鬼。
他仍旧举着匕首朝她的手臂刺下,只是还没刺中她的手臂,就被后面飞来的一颗石子击中了穴道,顿时动弹不得。
"燕玄羽,你好大胆子,敢谋刺本尊的未婚妻!"房门打开,一袭红裳的君烨熙'飘';进房里,眉红袖广,风华绝世。
燕玄羽不吭声,身躯不自觉地颤抖。
君烨熙在他脸上瞄过一眼,立时凝起眉宇,"你不是燕玄羽。燕玄羽呢?"说话的同时,撕下假燕玄羽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平凡的面孔,赫然是燕玄羽的贴身护卫灰影。
"我家少主早就知道魔龙圣尊派人盯着他,也料到上官惊鸿房间周围会有布控。少主命属下易容成他的样子,假意来取惊鸿郡主身上的药血。想必盯梢的人一发现就通知圣尊了。"灰影面色冷静地说,"可惜,来的不是少主,只是我这个家奴。这个时候,少主已经逃离北齐国皇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