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看到牧无忧这个样子,心里也生气。
我又没说错,干嘛甩脸子给我看呀?
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而且我并没有不管你的酒楼,这不是连着两晚一直抓紧着写吗?
再说了,人家说的是白天没时间,那我们可以晚上再过去呀。
想着,舒心便不打算跟牧无忧说话了,转是转头研究起桌面的花纹来。
又过了好一会,牧无忧才冷冷的开口问道:
"你就这么实心踏地的帮他改良什么香脂?"
他!哪个他?谁是他?
舒心没好气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牧无忧。
要不是考虑到这家伙脾气又霸道,性格又傲气,舒心都想冷笑了几下。
牧无忧脸色更加阴郁了,可是舒心也倔了起来,就是不开口解释。
两人就这么谁也不让谁的对视着,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到翠儿在外面问道:
"小姐,时间不早了,等明天再写把,别将眼睛又熬红了。"
"知道了,我也刚好写完了,正准备休息了。"
说着舒心便要站起来,却被牧无忧的把抓住了手腕。
舒心娇斥道:"放手。"
牧无忧见舒心紧皱双眉,看也不看他,心里就一片心慌意乱,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舒心感到手腕一松,便赶紧脱开牧无忧的手,
在牧无忧愣住的当儿,马上起身向外面走去。
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牧无忧赶上,一把抱在了怀里。
翠儿则在听到里面的动静时,识趣的退下了。
舒心条件无射的挣扎着,可挣了半天,就是没有挪动半分。
舒心气呼呼的说道:"你抱着我干什么?"
从头顶却传来了牧无忧低迷的声音:
"我看你每次与云少卿聊天时,都是笑的,温言柔语,你是不是喜欢云少卿?"
听到牧无忧低迷的声音,舒心没来由的心一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喜欢云少卿吗?有吗?
云少卿确实是极其儒雅之人,而且从没有强迫过自己,甚至越来越尊重自己。
跟云少卿在一起是很舒服的,可以随意地聊天,不需有任何的顾忌。
这种感觉舒心很清楚,只是喜欢,朋友那样的喜欢。
可是,舒心却不知道要怎么跟牧无忧说。
虽然给了牧无忧一个机会,但舒心一直以来,只是将两人的关系,定位在恋人未满。
她怕自己说只拿云少卿当朋友,牧无忧会误会自己爱上了他。
明明他们之间横亘着的那个巨大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这段感情,她不想陷得太深。
也不希望牧无忧陷得太深。
以免将来无缘无分之时,会倍感悲伤。
舒心一时沉默了下来,放弃挣扎,无力的垂下双手,抵在牧无忧的胸口。
牧无忧对于舒心的反应,只感到心一阵绞痛。
他知道,云少卿很喜欢心儿。
心儿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云少卿了?
他们俩要是真的心心相印...
牧无忧不敢往下想,只得闭起眼睛,倍感无力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是舒心听到牧无忧的叹息声后,便抬起头看着牧无忧。
牧无忧也感到了舒心的注视,睁开眼看着舒心,眼中却满是忧伤。
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静静地对视着。
一个娇媚如初水芙蓉,一个英武似盖世英雄。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之后,舒心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我跟云少卿是不可能的,我跟他之间的问题,与跟你之间的问题是一样的。"
一到京城就对她说什么平妻,她能没发脾气已经是修养很好了。
不过她也不想跟牧无忧说什么"我不喜欢他"之类的话。
有些东西如果他的双眼看不出来,那么她再解释也没有用。
牧无忧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他必须先取得父王母妃的同意,才能给心儿许诺,否则,话说得再动听,也是枉然。
送走了牧无忧,舒心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这才多少岁,搁现代还只是个初中生,居然已经一本正经地跟男人谈起婚姻大事了。
摇了摇头,收拾起纷乱的心情,舒心泡了个香喷喷的精油浴,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起来,舒心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前几天她就隐隐觉得配方已经调制得差不多了,今天略一调整,果然被她制出了效果显著的洗面奶和收敛水。
大功告成!
舒心开心了笑了。
因为之前签约时,是注明的改良三种产品的配方,
虽然她没有改良三种产品,但是帮云香坊研制出了两种市面上没有产品,应该说,圆满了完成了任务。
交待上去的时候,舒心就同时吩咐翠儿收拾行李,只等云香坊的长老们确认了产品的效果之后,就可以回乡了。
离家近半年,舒心已经十分想念舒家村那间不大的小院子,以及可以用简陋来形容的作坊间了。
产品效果的确认,大约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舒心想趁这几天把京城好好地逛一逛。
夜离一早就通知了少主,牧无忧干脆请了三天假,专程陪舒心逛大街。
只是,牧无忧和舒心两人的长相实在是太打眼了,随便一站,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以前两人都是夜里出去,披风的帽子一戴,就能挡住旁人的视线。
可是现在就不同了,天热了,没人再穿披风。
何况牧无忧年前是以英雄之姿,随军游遍京城主干道回京的,估计京城里一多半的百姓都认识他。
在什么都没有确定之前,舒心可不想不让别人发现自己与牧无忧的关系。
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于是,舒心学着京城里名媛们的作派,在头上戴了一顶小帷帽,淡蓝的轻纱遮住了她柔美绝艳的容颜。
牧无忧也一改往日的肆意不羁,穿了身极普通的料子做的衣裳,
还梳了个游侠似的发型,拿头发挡住了半边脸。
这样上街游玩,自然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了。
两人痛痛快快玩了一整天,晚上又去悦心酒楼吃了饭。
饭后,舒心与陈掌柜讨论了许久关于酒楼的经营规划,
陈掌柜从她的口中,学到了许多现代的经营方法、宣传手段,觉得受益良多。
原本第二天也要这样痛痛快快玩乐的,谁知两人刚到达朱雀大街,走进一家首饰店,
迎面就遇上了一个目前舒心最不想遇上的人――景王妃。
牧无忧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自己的母妃。
可就算他把整张脸都遮住,也别想骗过母妃的眼睛。
于是他只好快走几步,装作与舒心并不认识,不是一同进店的样子,向母妃问安。
景王妃弯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睇了牧无忧一眼,
然后,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店门口踌躇不前的舒心,淡淡地道:
"舒姑娘,好久不见了。"
都已经被认出来了,舒心也就镇定了,唇角噙着一抹从容又有礼的微笑,
她上前两步,行了一个晚辈礼,柔声道:"见过景王妃。"
景王妃在心里嘁了一声,居然行晚辈礼,谁是你的长辈?
不过此时四周耳目众多,面上她还是淡笑着道:
"不知舒姑娘有没有空,陪我这个老太婆到对面的的茶楼坐一坐?"
原本,舒心听到这话应当是十分紧张的,可是景王妃今年还不到四十,又保养得宜,看起来象个二十七八的年青少妇。
一个年青少女自称"老太婆",实在是太有喜感了。
舒心一下子没有绷住,开心的笑容漾到了脸上,忙接着话,文绉绉地道:
"能得王妃邀请,是民女的荣幸。"
她不会以为我是喜欢她,才邀她喝茶的吧?
景王妃看着舒心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有些无语,于是伸出手,淡然道:"忧儿,扶母妃过去。"
牧无忧只得上前扶住母妃,当先走出了首饰店。
走的时候,牧无忧还向舒心投下一个"安心"的眼神。
对面的茶楼名"广茗居",在京城中是数一数二的大茶楼。
景王妃要了一个幽静的包厢,点了今年新出的雨前龙井,请舒心坐下。
然后,开门见山地道:"舒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吧。
我们景王府的儿媳妇,可以没有高贵的身份,可是一定要有端正的品性。
你,不适合我的忧儿。"
"母妃!你听谁说心儿品性不端的?"
牧无忧没想到母妃竟会说出这么重的话,当下就怒了。
景王妃看了一眼依旧沉稳从容、不惊不慌的舒心,心里闪过一丝讶异。
好沉稳的气度,真可谓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就算是京城中的大家闺秀,真能如此沉稳镇定的,可没几人。
只是,一想到姚妃无意中说起的见闻,景王妃的心里就对舒心十分厌恶。
她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漫声道:"品性好的姑娘,会让你连请三天假,只为了陪她逛街?
品性好的姑娘,会在大街上,与男子搂搂抱抱?"
牧无忧急急地解释道:"母妃,心儿并没有要求我陪她,是我自己想陪她的..."
话没说完,就被景王妃厉声打断了,"够了,你还想说,是你缠着她么?"
此时牧无忧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面对母妃的反讽,只是淡淡的道:
"的确是孩儿缠着心儿的。"
景王妃怒极,声音颤抖的说道:"你...浑说什么!"
若是这样,那根本就是自己儿子的责任。
人家小姑娘,不但没有错,甚至可以反过来告自己儿子一状。
说她名声受损,要忧儿负责,娶她为妻。
这怎么可以!
"若真是被你强迫的,她怎么会跟你有说有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