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就不能针对这个客户群,而推出对应的招牌菜了。"
陈掌柜斟酌了一下,说道:"顾客自然是京城中的各府老爷少爷们。"
舒心微微颔首,道:"没错,就是高端顾客,普通人来这里吃不起。"
随即,她话锋一转:"可是陈掌柜你想过没有?
这些人家中,都有从天南地北搜罗来的,手艺出众的厨子,他们为何还喜欢在外面用饭?"
牧无忧赶忙插话道:"这我知道。家中的饭菜再好吃,吃多了也会腻。
而且跟朋友们出来吃饭,三五成群,谈天说地,也是一种乐趣。"
舒心微微一笑:"没错。家中的饭菜再好吃,吃多了,也会腻。
所以出来吃饭,求的就是一个新奇。"
说到这儿,舒心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觉得店里的素菜做得都不错,荤菜为什么总差了一点火候?"
陈掌柜解释道:"店里的伙计厨子都是贫苦百姓出身,刚来的时候荤菜还只会烧野味呢!"
舒心眼睛一亮,
"那就烧野味!烧烤,可以请厨子烧,也可以让顾客自己动手。"
牧无忧实在不想打击舒心的兴头,只得委婉的道:
"行军打仗的时候经常烧野味,我当然是喜欢吃的,
可是对于那些纨绔子弟来说,里面没有盐味,又难以咬碎..."
舒心笑着道:
"我不是整只整只的烤,而是切成薄片,或者用竹签串起来,或者直接放在铁板上烧烤。"
舒心瞧了瞧窗外的天色,"今天已经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烧烤的工具和步骤,我写好后交给你。"
尽管很不舍,牧无忧还是送她回云香坊的总部基地了。
送了舒心之后,牧无忧并没有休息,还是马不停蹄的去找铁匠铺子。
一连找了几十家,第二天就将初步要用的一百个火锅备齐了。
到了下午,牧无忧就通过夜爻传话给舒心,请她今晚去酒楼,他打算今晚就推出火锅。
而他自己,下了衙后,要去酒楼坐镇。
因此,舒心和翠儿又是坐着夜离赶的马车去的。
到了酒楼门前,抬头偏看到金灿灿的几个大字――悦心酒楼。
咦?居然这么快就换名字了。
而翠儿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完后,激动的牵起舒心的手,悄声道:
"悦...心...姑娘,你看牧公子多喜欢你呀,连取个酒楼的名字,也要表达对你的爱慕之情。"
"别胡说。"舒心低斥了一句。
可是再一想,又觉得...汗,不会真是这个意思吧?
舒心想着就是一头黑线。
这时夜离也轻声说道:"舒姑娘,我家少主取名时正是此意。"
这个牧无忧还真是...真是...
舒心略微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便拉着翠儿进入了酒楼。
舒心的马车刚刚停下,牧无忧就得了讯儿。
他飞快地从二楼的议事房,一跃而下,刚好迎接到,刚迈入大门的舒心。
"心儿你来了,快来看看炉子这样放可以吗?"
舒心仔细一瞧,下风向,易于香味扩散,遂点头道,"很好。"
"那就好!"牧无忧弯起迷人的星眸,似乎很高兴能得到心上人的肯定,"我们去三楼,别让人发现了。"
然后十分自然地牵起舒心的纤纤玉手,问道:
"心儿,你昨天说的那个什么企业理念、市场定位,再给我说说一下好吗?"
舒心不疑有他,又仔细地给他解释起来。
其实昨晚在回程的马车上,牧无忧就仔细询问过,也理解了。
现在提出这个问题,不过是想让舒心放松警惕,让他好好牵着她的柔若无骨的玉手而已。
这会儿他正满心细细的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干燥柔软温暖的细腻。
那柔柔的触感,酥酥痒痒的,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底。
牧无忧迷人的星眸中,洋溢着幸福的涟漪,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佳人俏丽的侧脸。
他勉强分出两分心思,嗯嗯啊啊的应付着舒心,
其余的心思,全都用来幻想着,已经牵扯到佳人的小手,拜过天地、步入洞房。
"洞房里怎么能没有红烛?"牧无忧不满地蹙眉。
"我倒是觉得羊角灯和宫灯不错呀!
光线明亮,又不像蜡烛那样烟气熏人。
吃火锅本来就热气腾腾,再加上蜡烛的烟气,客人们会受不了的。"
舒心娇柔清冷的声音传来,瞬间将牧无忧从美梦中拖到现实中。
他尴尬的咳了咳:"咳咳咳,我是怕光线不够亮。"
不能怪他爱幻想啊!
他已经十九了,别人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可他连亲事都没定下来。
再加上上次,太后意图染指他的婚事,可把父王母妃急坏了。
这两天,莫拐弯抹角的亲戚家的妙龄少女,上赶着往他家跑。
母妃的意思,一定要他在年前,从这些少女中选一个。
他被烦得不行,都不太愿意回王府了。
可惜这些他都无法向舒心诉说。
他心里很清楚,在心儿的心里,他不过是一个比普通朋友更亲密一点的朋友罢了。
唉,他不想逼佳人,可是家里人总是在逼他,这可如何是好?
在牧无忧感叹的时候,舒心已经站在雅间临街的窗口向下张望了。
然后兴致勃勃地道:"快来看,好象效果不错呢。"
此时已接近饭点,这条繁华的、以餐饮为主的丹凤街上,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牧无忧从铁器铺子借来的两个大防风炉,早已经架好。
滚滚的红油汤底放上去,热辣辣的香味很快飘散了出去,刺激着行人的味蕾。
在这冬季飘着雪花的夜里,这种热辣辣的香气,闻着就能让人精神一振,口舌生津。
不少饕餮之徒闻着味儿寻找过来,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味儿?"
在门口负责接待的,是小二中唇齿伶俐的李小栓,他立即笑容满面地道:"回您的话,这是小店新推出来的菜式,名叫涮火锅。"
这群饕餮之徒的好奇心顿时被吊了起来,这世上怎么能有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的菜式呢?
而且闻起来还如此美味、鲜辣,不试一试太可惜了。
于是第一批食客正式入店,居然比特意赶来捧场的宫傲天等人中,还要早了一步。
这些人都是京城各大饭庄酒楼的常客,陈掌柜原是景王府的管事,自然认得,
也知道火锅如果能被这些人接受,意味着能在京城打响名头。
于是他不敢怠慢,亲自上前,详细介绍了一番吃法,并热情地推荐说,
"火锅要许多人一起吃,才有气氛,不如几位爷都坐一桌如何?"
这几人相互之间都是认识的,听陈掌柜这么一说,便应允了。
很快,三个放着火红细炭的、如三足鼎一般的火锅端了上来,沾料、配菜摆满了一桌。
在陈掌柜示范了一次之后,这些人很快掌握了涮火锅的技巧,也爱上了这种辣得眼泪直流,热得汗水直冒的舒爽菜式。
牧无忧看着大厅里、二楼三楼的雅间里的客人越来越多,面露微笑,"心儿,这次可真要谢谢你了。"
舒心明眸流转,巧然一笑,"谢什么,上次你送我白狐皮裘,我也没谢你呢。"
她的意思是,咱们是朋友,礼尚往来还要谢么?
牧无忧的理解是,咱们俩谁跟谁,说谢谢太见外了。
牧无忧笑得格外开心,看了看酒楼内的景象,还是有些遗憾的道:"可惜没坐满,也就七成多的上坐率。"
舒心抿唇一笑,"不着急。到这里来用饭聚餐的,多半都已经提前约好的地方,这才第一天就能吸引七成的顾客进来,已经很不错了。
等日后口碑传了出去,只怕得提前预定,才能有位置了。"
事实证明,舒心的预测是十分正确的。
这种新奇的吃法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人们都慕名前来,尝试一下这种热辣的氛围。
牧无忧和陈掌柜都对悦心酒楼如今的生意状况,无比满意。
不过舒心却觉得不能自满,做生意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那天临走的时候,舒心向陈掌柜要来笔纸,写写画画了半个多时辰。
写完之后,自己又再看了一遍,舒心才放下笔,将纸递给牧无忧道:
"虽然我没管理过酒楼,不过许多管理方法是相通的。
如果你信得过我,那就请你按这个上面要求的去准备吧。"
牧无忧看也不看,直接递给陈掌柜。
陈掌柜接过纸仔细一瞧,脸上情绪变幻不停。
似疑惑似惊喜似担忧。
舒心见了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起身告辞了。
马车上翠儿看到自家小姐一直面含笑意的看着窗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起舒心:
"小姐,你在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呀?为何陈掌柜的脸色那么奇怪?"
殊不知,外面赶车的夜离,也是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舒心转过头盯着翠儿看了一会才道:"这个呀,是个秘密。"
翠儿将嘴巴撅得老高。
舒心笑了笑又转头看向窗外。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自己到这个世上已经有四年了,前世的种种已经渐渐淡忘,只有亲人,还深藏在她的心中。
舒心叹了口气,这个年,只有翠儿陪自己过了。
回到云香坊的总部基地,舒心便又开始了白天调制香脂配方,晚上默写火锅汤底配方、以及酒店管理要点的日子
也许是酒楼的生意太过火爆,牧无忧无暇分心,这几天晚上,他都没有来。
倒是云少卿,白天忽然来得没那么勤了。
不象之前,每天都会来关心地询问她一下改良的进展,或者生活上有什么不便。
不过虽然来得不勤,但是每来一次,时间却延长了,有时陪着她做试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舒心不由得关心地问,"少卿,是不是有什么事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