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觉得这样,不仅没作用,反而适得其反。
想想啊,和自己美艳无双的嫡妹走在一起,她这个小透明瞬间就又降格成小陪衬。
陪衬是为了突出别人的,又能有什么前途?
后来她就干脆托病,蒋氏开始还让人过来问她一声,但后来也就随她了。
"三夫人这根本就不是真心的,要是真心的,就应该带姑娘独自出门..."几次之后,那青杏开始愤愤不平了。
"别乱说!"她则立刻打断了她,之后又随意的往榻上一靠,捻过一边碟子里的杏仁来嗑,"其实这不也挺好吗?"
"姑娘..."青杏急了,"您不能不上心啊,您想啊,四少爷要考功名暂不考虑婚嫁,那就剩您了,您比十姑娘大,三太太在给十姑娘订婚事前肯定会先安排您的,到时指不定就捡个什么人家呢。"
九姐儿一怔,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这丫头就是想得周到。
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想这么周到...
"还有...姑娘,这几日你不出门,奴婢听翠翘说,三太太似乎和大太太走的很近乎呢。"这时青杏却又道。
呃...
九姐儿听了瞬间蹙眉,自来相敬如冰的两人却突然走进,这事确实蹊跷,是什么利益让这两个人走到一起呢?
难道是她的那个嫡兄长文景水考得不错,这大太太捧高踩低,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大夫人那是什么出身,又岂会将这点小成就看进眼里?
不是这个,又是什么呢?近日来大太太最上心的应该就是安排六姐儿订亲的事,可三太太又在这件事上能帮到什么呢...
"姑娘,青芷她娘病了,回家了,刚才她走的匆忙,让我来跟你说一声。"这时,青桃推门走了进来。
"哦..."九姐儿轻应一声,随后想了想又看了青杏道,"等她回来补贴她几两银子吧!"
"是!"青杏点头。
九姐儿就又将视线投到手中的农书上,聚精会神的接着看,一室安静中两个小丫头的对话悄声入耳——
"怎么又病了,不是前两天才好?"
"谁知道呢?可能是反复了吧?"
然后又归于寂静...
"姑娘,您看,刚才我在厨房等饭时遇上了庄妈妈,她又送了一瓶桂花酿给您呢。"
晚饭的时候,青桃亲自去了厨房取饭,回来的时候,又是一脸兴冲冲的模样,边说着,边捧出一个精致的琉璃小瓶子。
"哦..."九姐儿不由一怔。
"没想到这庄妈妈也是守信之人,那天青芷失手将那桂花酿打碎后,她就说改日再送一瓶给姑娘,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送了。"一边的青芷也笑道。
前几日,三姐儿怀孕的消息传来,这可喜坏了大夫人。
大夫人当年,可是子嗣艰难的很,进门来几年未孕不说,生下一个女儿还未满半岁就早夭。
其实这大夫人还要比胞姐信亲王妃强太多呢,那信亲王妃多年也就得了欧阳靖一个独苗,这也是这欧阳靖小时被惯得无法无天的主要原因。
高兴至极,这大夫人立刻就拿了私房钱出来庆祝,改善了那天的饭食不说,还买了这桂花酿,各房各屋都有份。
九姐儿自然也高兴,一是为三姐儿,二就是为这桂花酿。
前世的时候,母亲是佛山西樵山人,那里的特产就是这桂花酿,镇上的人家家到了这金桂飘香的季节,都会采些上好的,酿上几罐。
母亲也会酿,每年秋季闲暇时,总会动手酿上两坛,所以她的记忆里总是飘着那清甜醇和的味道。
所以她爱喝这桂花酿!
只不过很不幸,刚刚领到这桂花酿青芷就失手打碎了,为这个她颇为遗憾。
晚饭摆上来了,菜色不错,青杏便打开了那琉璃瓶子,用那青花酒杯为九姐儿斟酒,但忽然就轻轻"呀"了一声。
"怎么了?"九姐儿立刻问。
"没什么!"青杏则笑着摇摇头,"这塞子缺了一小角,要不是密封的好,奴婢真会以为是有人打开过呢。"
"哦..."九姐儿听完,眉头立刻轻轻一凝。
斟好酒后,九姐儿便让青杏出去吃饭了,屋里并没留人伺候,理由是,饮这桂花酿,独斟自酌才有味道。
等待青杏和青桃来收拾的时候,那坛子已经空了,屋里一股酒香,九姐儿正双颊酡红的坐在窗前笑。
姑娘这是醉了吧!
两人面面相觑一眼,笑了,伺候着九姐儿早早歇下之后,两人便也歇了。
可是没想到半夜时却被一阵喧哗声吵醒,起来一看,却是那青芷回来了。
看着那满身灰尘、鞋也掉了一只、腿上还渗着血的青芷,两人瞬间被惊呆了。
"姑娘呢,我要见姑娘..."但那始作俑者还不觉,大声道。
"姑娘睡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对于这个外来者,青桃自来不客气。
"是啊,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见姑娘,你还是先去收拾收拾吧。"青杏则是劝她。
"不行,我马上要见姑娘!"但没想到那一向谦逊顺和的青芷却语气格外强硬。
两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
"好妹妹们,让我见见姑娘吧,我有很重要的事!"
"..."
"妹妹们,你们知道我怎么弄成这样子吗?我从城外的庄子里一路奔波着赶过来,又徒步走了十几里,天大黑后才到了府上,府门关了,我又从侧门哪儿爬了上来,结果被府里的狗咬了,还差点被护院当成贼抓,可到了三房这儿才发现院门也锁了,我不敢叫,怕惊动了人,所以就等,冻了...冻了半宿,才等到守门的婆子起来解手,我这才...这才得以进来..."青芷就又道,只不过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
两人见此,禁不住对视一眼。
"怎么了,因何喧哗?"就在这时,却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几人一回头,就见那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后面帐幔垂挂的内室里缓缓地走出一个清瘦的身影,正是那九姐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