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又何必争这已一时之勇。
至于女人,今日不是你的,但并不保证明日不是你的...
听他这么说,他手下那些兵勇立刻纷纷退后,收起手中武器。
而杨国丰则是又看向一边的九姐儿,对她笑笑,然后上前两步再次揽臂护了她往后退。九姐儿却忍不住蹙了眉,因为杨国丰看似拉了她,是用力方,其实却是毫不客气的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但看着他那满脸是血,脸色苍白的模样,她到底还是错开身,而是默默的撑着。
呼延卜又装模作样的客气两句,然后拉着满腹愤愤不平的呼延喆,在众亲卫兵的簇拥下匆匆走了。
看着这些人消失在崎岖山路上,九姐儿禁不住长舒一口气,终于摆脱了这些人。
但忽然就感觉身上一轻,转头看时,却是那杨国丰眼一闭,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王爷..."
"...那日说好了要过两日一切都筹备好了再动手的,但不知怎么王爷就决定突然动手,而且连劝解的时间都不给我,第二日天不亮就不声不响的就走了,结果就是独创呼延喆大营的时候被呼延喆用长枪刺伤了手臂,恰好那手臂上又有旧伤..."
边关的营帐里,梁振看着床上闭目躺着的杨国丰,蹙眉说着。
坐在床边听得九姐儿一边帮杨国丰换取头上捂得热巾,一边忍不住默默垂泪。
"王妃,还请放心,王爷身体一向强健,这点小伤是奈何不了他的,刚才那军医不也说了吗,没事,吃过药,烧明日也就退了。"梁振没有再说下去,安慰九姐儿。
"嗯。"九姐儿点点头。
"王妃,末将还有事,王爷这里还要有劳您。"梁振又道。
"嗯。"九姐儿又点头,"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呢。"
梁振告退走了,而九姐儿则又看向床上的杨国丰。
见惯了这男人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模样,这幅模样还真是让人心怜。
忽然又想起刚才梁振的话,她禁不住又蹙起眉。
竟然这般不爱惜自己...
她当然能理解他救她的急切心情,可是反正她都在他人的手中了,干嘛要争这一时,就不知道这样有危险吗?
虽她没见那情景,但一想也知道十分凶险,随时都可以丧命。
要是他真的死了...
她忽然就有些不敢继续再想下去。
但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儿忽然低吟一声睁开了眼。
对上小妻子那含着愠怒的目光,杨国丰一愣,稍即歉意的笑笑,拉了她的手,"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九姐儿自然意识到他理解错了,立刻冷哼一声道,"我受苦倒是无所谓,只怕到时你送了性命,没人救我。"
杨国丰再一愣,心里甜蜜,禁不住又笑了,"放心,我不会这样没用..."
"还说..."不过话音未落,就被九姐儿打断,九姐儿看看他围着纱布的头,又看向他染着血迹的亵衣右肩。
杨国丰有些汗颜,最终又道,"这些都是...都是意外。"
九姐儿不再理他,转身拿了那布斤就走。
"我是担心你,知道有人要害你才会这般急切。"杨国丰赶紧在她身后道。
九姐儿停住步子,背对着勾起唇角,笑了,但转过身时却是一脸肃然,"王爷难道不知道莽撞会害人吗?再说还有...还有信亲王世子保护我。"
她本想说表哥,但话到嘴边却又改了口。
却没想到杨国丰一张脸当即一沉,"我的妻子为什么要让别人保护?"
呃...
九姐儿一愣,不由瞪大眼看向他。
这是...吃醋了?
杨国丰也当即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妥当。
单枪匹马去冒险,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又怎么可能?
只是听她竟然随口就说出欧阳靖,这般相信欧阳靖,他就满心不是滋味。
欧阳靖的确救了她,但他却没法对他由衷感激,其实又岂止只是不感激,听到这个名字,他就从心头烦闷。
所以面对九姐儿看过来的目光,他最终什么也没说,默然。
九姐儿不由一阵气恼。
怎么能这样?
要不是欧阳靖,她早就葬身火海了。
就因为嫉妒吗?那也太无聊了...
实在懒得再理他,她再次转身。
"文九..."杨国丰却又叫她。
她当作没听见,转眼就到了帐门口。
但跨出门口的一瞬又再次站住,眼前闪过男人那染霜的两鬓,以及憔悴的脸。
冷静下来,换位想想,倒也真是,一个男人为了别人的妻子不惧生死,那个做丈夫的又怎么会没有芥蒂。
只是他这般为她,她又怎么不动容。
与情爱无关...
"文九,我有礼物要送你和孩子。"见她站住了,杨国丰赶紧道。
"礼物?"九姐儿转过身。
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用什么东西哄她...
不过当她看见的时候,顿时惊讶的不得了,竟然是——减震马车。
杨国丰按照她那次说的,让铁匠师傅打制了两个弹簧转的铁圈,各安在马车两处的后辕上,看起来还真就像那么回事。
"那些日子实在走不开,皇上那边有要事,就琢磨起了这个,只想着有一日用它接你回去的时候让你少受些苦。"
她正看着,杨国丰的声音便自身后响起。
她转头看向的男人,直觉心口喉头都热辣辣的。
"试试吧。"杨国丰看向她。
"还是不要了。"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紧裹了的披风和头上的兜帽上。
"我没事,来吧。"语毕,杨国丰挥手让车夫过来。
她也只好点头了。
这减震马车确实造得不错,虽然不比前世那减震,但真的就减去了不少颠簸。
"怎么样?"杨国丰问她。
"很好!"九姐儿一边透过车帘看着外面边塞的景色,一边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