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靖又没话说了,又愣了一会儿,才又道,"那师傅...谨记吧,靖儿告辞!"说罢,转身就走,但走了两步,却又站住,"师傅,如果有一日您失言了,那就别怪靖儿不客气了。"抛下这句之后,才义无反顾的走了。
看着少年那傲然挺直的背影,他慢慢眯起眼眸。
真没想到有一日这个自来对他敬重有加的少年,也会对他下战书,看来他那个小妻子能量真不小!
他自然要看好她了。
"吃药吧。"沉默对峙中,他自然还是那个放低姿态的,谁让他的小妻子小他这么多呢。
看着男人细心地将瓶子拧开,倒了两粒黑色的小药丸递过来,九姐儿就不由一阵犯愁。
如果要说她没病,这家伙会怎么样呢?
还是等合适的机会再说吧...
"放心,韩京娘的事我会解决的。"看她还是不吃,杨国丰又道。
"怎么解决?听说那姚阁老会去求赐婚。"一听这个话题,九姐儿立刻又满血复活。
看着小妻子那个模样,杨国丰禁不住又笑了,抬手,替她将鬓边一缕散发掖好,"你放心,明日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对于他卖关子的行为,九姐儿自然不满,还想再问,但男人却又将手中的药丸往她嘴边松了松。
她禁不住又垮了脸,"这个...没副作用吧?"
"副作用?"对于她口中这个新鲜词,男人不解。
"就是...就是是药三分毒,这东西是否有医治之外的药理用途?"
"放心,是清毒净血,强身健体的,就是无病之人用了也无碍。"杨国丰又道。
早说嘛。
九姐儿心中一句,然后顺手接了过来,就放进嘴里,但知道吞咽之时才发现忘了拿水。
看着她那涨红的小脸,杨国丰又一笑,转身去帮她拿水。
"谢谢。"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喝完药后,看天色不早,两人便躺下来。
九姐儿以为杨国丰又会像以前那些晚上一样,纵情折腾一番,毕竟已经有两日了。
正当她准备好承受之际,可他却轻揽了她道,"文九,和我说说以前你在文家的事吧?"
"呃..."
"记得以前你就和我说过,你成长的不易,说说看,怎么不易。"男人又道。
竟然...要听这些...
九姐儿惊异的看着他,但当对上那双满含温柔怜爱的眸子时,她确信了,这个男人是想听她诉说,想了解她,想参与一下她的过往,想感受一下她曾经的苦楚。
于是在这个静谧温情的秋夜,她开始给他讲述,讲述自己亲娘的尴尬身份,讲述怎样如何一步步得到嫡母的看重,讲述自己曾经如何愁生计,讲述自己如何一分分的攒银子...后来又讲起自己一个个的姐妹,三姐儿,四姐儿,六姐儿...甚至七姐儿和五姐儿。
杨国丰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抚抚小妻子的背或摸摸小妻子的头发以示抚慰或鼓励,只是听到五姐儿的事时,身体却明显一僵。
"五姐姐那年才十四岁!"九姐儿又看了他道。
"你与她感情很好?"杨国丰脸色有些不明。
九姐儿点点头。
"你却与她不同。"杨国丰却又一句。
"怎么不同?"九姐儿问。
杨国丰不答,只是又摸她的头,笑着道,"接着说吧,其实这样一个人我已经不记得了。"
呃...
九姐儿又一愣,随即恍悟。
其实也是个无情的男人吧,只是不知道,在责任和使命中,自己算不算是例外?
当晚,九姐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反正就是说着说着就困了,然后就睡了,第二日一早起来,杨国丰已经不在了。
她起床洗漱,简单的用过早饭,然后去了太和堂请安。
原本以为昨日一顿无礼,今日会受到孟老太妃冷待的,但没想到的是不管是秦氏,还是孟老太妃,对她不仅都无异样,貌似还多了几分热络。
小严氏也没敢生冷不忌的冒犯。
嗯...看来适当的刷一下存在感还是有必要的。
请完安后,九姐儿自然懒得在这里多留,也就回屋了。
从太和堂出来的时候,远远的看着那许嬷嬷正吩咐一个小丫头在做什么,忽然就想起杨国丰昨日说的那今日一切都烟消云散的话。
她倒要看看,他这话什么时候兑现。
所以她回到屋里,一边翻阅医术,查找这虫白蜡的功用,一边静心等待。
她还是挺相信他的!
只不过在没等来他的动作之前,却等来了领着庄妈妈和一众大小尼姑闹上门的三姐儿——
"姑娘,昨日二姑奶奶过来让人捎了话给您,说让您再安心等待一天,估计今日那事就差不多了。"太和堂后院的某间屋子里,许嬷嬷正眉开眼笑的说着。
但坐在她对面的听众韩京娘却并没有她那般乐观,而是美眸略带凝重的问道,"那姨母有没有...有没有说祖父祖母不愿或不悦之类的话?"
她最在乎的还是这对老人的看法,父母不在了,她如今依仗的也就只有这对老人了。
按照这对老人的安排,是想让她嫁给庶表兄姚志军的,这样一来两位老人就可以放心了,还方便她照顾两位老人。
只是她却始终不认命!
不是姚志军不好,只因他身份太低微。
两位老人自然因此很伤心...
"放心吧,姑娘,没有,老夫人那日也只是装装样子,吓唬一下杨家人,不然这事情又怎么可能这般顺利,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是真心疼姑娘的,又怎么会不愿姑娘嫁的好呢。"那许嬷嬷又道。
听了许嬷嬷这几句,韩京娘禁不住安心些了。
"而且老太妃似乎也挺欢喜的,昨日二姑奶奶一说家里正乱着呢,不便将姑娘接回去,她立刻就应承下来说让姑娘继续住这府里。"这时许嬷嬷又道。
韩京娘闻言却是勾唇笑了,"她又怎么会不欢喜,不费一兵一卒就一切都圆满了,又岂能不欢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