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的时候,苏夏至正拿着信件发呆。
"娘子若是想岳母了,明日就可以修书,让守诚带回去,把岳母接到咱家来住上一段时间就是了!若是岳母愿意跟着咱们过,我们夫妻为她养老也是应该的。"
苏夏至神情异常严肃的摇摇头:"我娘有儿子,定不会跟着咱们生活的。而且这封信是你姐姐写的,信里说她请名医把了脉,说这一胎一定是儿子呢..."
"这样啊?"秀才心里好笑,只觉得娘子风一阵雨一阵的像个孩子,看了几封信一会哭一会笑的,现在又发了傻...
他口上却回道:"那要恭喜姐姐了!"
"不行!咱也得生个儿子..."苏夏至说着就把摆了一床的信件一封一封的收起,全部放到了床前的小桌子上:"秀才,赶紧睡觉吧!"
闵岚笙站在床前先是一怔,随即嘻嘻哈哈的脱衣服上了床...
苏夏至一脸正气,正儿八经的从被子里探出身子来给了他一拳:"等着你生儿子呢,你笑什么?"
"哈哈!"看着一晚上都老神在在的娘子居然说起这个事情来也紧张兮兮的,闵岚笙终于忍不住笑倒在床上:"娘子啊,你就是现在怀上也来不及了啊,姐姐怕是下个月就该生了吧?"
"可不是么。"秀才的话终于让苏夏至明白了过来,她看了在床上笑作一团的相公一眼,侧身躺了下去,小声说道:"那就老老实实地睡觉吧..."
"还...还生儿子吗?"闵岚笙试图掀开她的被窝也钻进去。
"生毛线!"苏夏至将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一丝空隙不留:"睡觉!"
"娘子啊!生毛线?生什么也要让我进被窝啊..."秀才犹自笑着双手双脚都抱着骑着苏夏至卷的结实的那个被窝卷,左右摇晃着...
本来两口子心情挺好的一封封的拆着小厮和安逸给他们捎来的信件,看着看着,苏夏至这情绪就随着信里面的内容开始起伏了。
千里递家书,报喜不报忧。
那些信里的内容也都是好话,偏平时大大咧咧的她忽然就多愁善感起来。
一会儿看苏婶子说几个孙子淘气,她腿脚老了撵不上了便落了泪,一会儿看闵青兰要生儿子,她也起了争强好胜的心,非要再生两个才能心里舒坦!
如此小孩子似的闹了一场,倒给秀才留了话把,如今手脚并用的扒在被窝卷子外面非要和她'生毛线';...
两个人纠缠了片刻,最后连苏夏至也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咯咯';地笑开了,秀才得了空,'刺溜';一下就滑进了娘子的被窝,抱住了笑的身子乱颤的她。
"秀才,你说我是不是老了?"苏夏至按住他伸进自己衬裤作乱的手,轻声问道。
"嗤!"闵岚笙回了她一声不以为然的轻笑:"娘子比为夫还小些,为夫觉着自己还很年轻呢..."
"你啊,就是想岳母了,想咱们在山下村的家。"他轻声细语的说着,三言两语地就说到了苏夏至的心窝里。
"唉...你说的是...我心里总是惦记着咱们家院子里的那架葡萄,还有咱们家的火炕...秀才,你干什么!"
没说几句话,就觉得屁屁很凉快的苏夏至惊叫一声,衬裤已然被脱了下去。
"生毛线..."秀才翻身吻住了喋喋不休的娘子的小嘴:"姐姐都要生儿子了,我们夫妻当然不能输给那个姓赵的..."
腊月二十六开始苏夏至就忙的没了一点空闲去胡思乱想。
满院子的孩子满院子的后生都要在自己家里过年,她除了吃饭睡觉的时候,其余的时间几乎全部扎进了厨房!
好在有安逸在外面和孩子们玩成了一气,这几天他倒是成了孩子王。
再加上他身上装着花不完的银票,几个孩子跟着他总是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经常是几个小丫头和他嘀咕一番,他们就套上车出去了...
等苏夏至觉出院子里素净的时候,安狐狸却又领着小丫头小小子们嘻嘻哈哈地从外面走了回来。
不是买回几包还带着热气的糖炒栗子,就是抽空又去内城逛铺子,买回一堆既没用又贵的吓人的东西来,让苏夏至和小厮看得心疼无比,而安逸和孩子们却高兴的不亦乐乎!
连着蒸了两天的馒头,如今厨房檐下挂着的竹篮已经有了五只,苏夏至仰着头甩着两只发酸的手臂,估摸着这些馒头够家里头这些人吃到大年初五了。
腊月二十八,闵岚笙放衙回家的时候,也是步履轻松,脸上含而不露的带着那么一丝喜气!
正屋里点着灯,几个孩子和安逸却在天色微暗的院子一人手里拿着一只鞭子在抽一只陀螺!
闵岚笙不动声色的立在他们身后看着几个人玩的大呼小叫...
"娇娇,该你了!"安逸手里的鞭子一抽一卷,陀螺在地上飞快地转着,而娇娇则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只转动的陀螺,等着它旋转的速度稍微慢下来的时候抬手也是一鞭子:"一一!"
"来了!"一一小脸通红,往陀螺跟前凑了凑...
闵岚笙也跟着女儿往前走了一步。
"哎呀爹爹!你不要追着我啊,我们这个有彩头的,赢了的才能进屋吃饭!"
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便被自己的女儿嫌弃了,闵岚笙抬手摸了摸鼻子,转身进了厨房。
"快抽啊,要不停了可就你吃不上了..."安逸看着秀才的背影得意的说道。
闵岚笙翻了个白眼儿,决定不予小人得志的他一般见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