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至因为不打算长期住,因此也就没有用心打扫,只是在前院的井里打了水好歹将桌椅擦了擦,又用扫炕笤帚扫了炕,准备把被褥先铺上晚上凑合凑合。
"娇娇,和妹妹到外面玩一会儿,娘收拾好了带着你们到外面吃去..."苏夏至蹬了鞋子上了炕,先铺了炕被,顺便将几个无事可做的小丫头打发了出去:"就在院子里玩,别出去啊!"
"知道啦!"娇娇应了一声,轻声细语地招呼着乐乐和一一走了出去。
闵家大人孩子一共五口人,再加上四个驭夫还有小五和高越,苏夏至一共就收拾出三间屋子来,要求不高,只要能将就地睡个觉就成,反正她也没打算真把这里当了家。
才铺好了炕被,她正琢磨着要不要铺床单子的时候,几个小丫头拉拉扯扯地回来了...
"我不回去!"头上的一个抓髻已经散了的一一站在门口就是不进屋,而进了屋的娇娇则用力的把她往里拽:"妹妹,先进来吧..."
"怎么回事?"苏夏至停了手里的动作,回身瞅着门口的几个女儿问道。
见母亲问了,一一倒是不用叫便进了屋,还随手关了屋门说道:"我们在前院玩,有个比我们大的孩子不许我们在院子里扔包,说是他的地方呢!"
"然后呢?"苏夏至不动声色地问道。
"然后我就与他理论啊,这里明明是大家的地方怎么成了他的了?"一一板着小脸说道:"可不等我说完姐姐就把我拉回来了!"
"娘亲,您说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回来?"一一扭头对着苏夏至问道。
乐乐和娇娇听了这话也同时望向她。
原来是小孩子为了争地盘打架...
苏夏至微微一笑点头道:"娘觉得一一做得对。今儿你们让了一块地方,别的孩子就会得寸进尺,早晚欺负得你们几个连这屋门都出不去呢!"
"哪个时候,你们几个就在屋里憋着吧,娘可不管..."说完,她又没事人似的开始收拾床铺,将几个孩子晾在了一边儿。
"娘,可那个孩子大啊,还是个男孩子呢...要是打了妹妹怎么办?"愣了片刻娇娇小声问道。
"娘只知道我三个闺女是怕了一个娃娃,而娘就不信你们三个打不过他一个。"苏夏至慢悠悠地说道。
"我也不信!"一一听了苏夏至的话'呼';地转身就冲出门去:"姐姐们,走!"
一一开了房门'呼';地一下就冲了出去,娇娇怕她吃亏也忙追了出去,乐乐是反应最慢的,见姐姐和妹妹都跑了出去她自然也就跟了出去。
苏夏至下了地,穿上鞋子,轻手轻脚地跑到门口,将房门拉开了一条缝隙,而后站在门后竖着耳朵倾听着,打算万一闺女们吃了亏她好随时出去救她们...
前院里先是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小孩子说话的声音,离着老远苏夏至便听出是一一在与一个说话带着乡音的男孩子在交谈。
不过没多大会儿前院的谈判似乎失败,在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呼中双方开了战,一阵高过一阵的孩子的叫声里,苏夏至听得抓耳挠腮唯恐孩子们真吃了亏!
可等了一会之后,她听出来了,那嗷嗷叫的似乎不是自家的孩子,再过了一会儿,就见一一披头散发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苏夏至赶紧装模做事地弯腰站在床边装着叠被子。
"娘,爹爹的笔墨呢?"小丫头进门就在几个包袱里翻腾着。
"干嘛?"苏夏至问了一句,还是将笔墨找了出来给了她。
一一蹲在地上将毛笔在投过搌布的脏水里沾湿,随即又跑了出去:"爹爹说审定了案子就要让人犯签字画押,否则罪犯翻供会很麻烦..."
"扑哧!"小丫头才跑出去,苏夏至就忍不住笑开了:"谁家的孩子这么倒霉呢?落到我家一一手中可成了犯人了!"
苏夏至的两间铺子都在平县,她要经常过去查看。
而每次去了之后一般都会到平县的县衙去落脚休息。
这个时候一一便会不声不响地偷偷溜进县衙的屏风后面听闵岚笙公干或是审案子,久而久之,几次过堂听了下来,她也学会了不少她爹爹在堂上说的话,今天就来了个活学活用...
"不写!"前院,男孩子尖声尖气的叫道,还挺有骨气。
'啪!';一声脆响之后,前院便又没了声音。
"早这样多好,还省得我脱鞋呢..."一一慢条斯理说道。
"噗!"苏夏至听得一吐舌头:"脱鞋?"
这丫头不是真用鞋底子抽人家脸呢吧?
西屋里苏夏至躲在门后乐得合不拢嘴,东屋的门却在此时打开了。
"前院吵吵什么?"一个病怏怏地声音不耐烦地说道:"去,嬷嬷过去看看。"
"是。"房门开合的声音响过,一阵脚步声急急地往前院去了,接着便是一嗓子歇斯底里的叫声:"天杀的啊!你们是谁家的崽子!有娘生没娘教养的东西,竟敢都骑在我家小少爷的身上?我..."
不等那妇人的话说完苏夏至已经开门疾步而出,一到前院她就捂着嘴笑上了,只见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趴在地上,娇娇和和乐乐骑驴一样的坐在他的后背上,而一一则一手拿着笔一手背在身后仰头望着正对着她们大呼小叫的妇人说道:"你是谁家的老太婆?竟敢这么和一一说话!"
"一一?"那妇人就是给苏夏至开门的肥壮婆子,此时正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地上的小孩子问道:"一一是谁?"
她的意思大概是问:一一你是谁家的孩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