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有一篮子底儿的煮鸡蛋,苏夏至快愁死了!若不是几个驭夫拦着,说那几匹马就吃草料不吃鸡蛋,她就张罗着把剩下的鸡蛋都喂了马了!
如今她一下子拿出两个来塞进闵岚笙手里,然后眼巴巴地等着'饿了';的相公赶紧吃。
哪知秀才却是连看都未看便又弯腰将鸡蛋送回了篮子,然后闭着眼往车厢上一靠,不说话了。
鸡蛋没有打发出去,苏夏至很郁闷,到帝都的路途遥遥而无期,这更让她郁闷!
好在平县到帝都没有山路水路,只靠马车就能到。
看着车厢里几个蔫头耷脑的小丫头,苏夏至有点...不,是非常迫切的怀念起现代社会的飞机火车了...
因为是长途赶路,所以闵家的车队一直走的是官道。这不仅安全,道路的状况也相对好些。
饶是如此,十几天下来,不只是孩子,连苏夏至也受不了了...
天一擦黑,车队寻了最近的驿馆休息。
吃了两个鸡蛋,喝了两大碗茶水之后,苏夏至开始里里处处的忙活。
第二天天不亮一行人照例起床洗漱了,好歹在住处吃了点早饭之后,驭夫套好了车,招呼着闵家人上去,准备出发。
闵岚笙挨个把小丫头们抱上了车,结果进车厢一个就会兴奋的叫一声,待到他自己好奇的上了车想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苏夏至从车厢里探出了头:"脱鞋!"
车厢里的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两床被子,是昨晚住宿的时候苏夏至从驿馆里多花了银子买的。
几个小丫头贴着一边躺了一排,还剩下一半的地方正好留给他们夫妻。
几天之后,一篮子煮鸡蛋终于吃完,咽下最后一口鸡蛋,苏夏至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以后再也不吃煮鸡蛋啦,现在都开始拉鸡屎了!"
"咳咳!"对于娘子偶有的粗鄙言辞闵岚笙早已习惯,只是现在他正在吃一碗烂糟糟的面条的时候她说了这句话让他有点接受无能。
放下手里的碗筷,闵岚笙掏出帕子来擦了擦嘴,随口问道:"还有多远的路途?"
隔着一张桌子吃饭的驭夫赶紧接口道:"回大人的话,照咱们目前这个走法,还得六七天的路程..."
"唉!"一听这个时间,苏夏至便长长地叹了口气,率先进屋'挺尸';去了。
迷迷瞪瞪地睡到半夜,她忽然坐了起来,瞪着眼往四下望着:"嗳,秀才..."
"嗯?"闵岚笙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马车怎么停了?"几天来都是躺在马车里行进的苏夏至睡晕了,睡到半夜一睁眼以为自己还在车上,只是'车厢';没有在摇动,她才稀里糊涂的问了一句。
"呵呵..."听了她的话闵岚笙半晌无语,随后一声轻笑之后将娘子扑到,拉进了自己的被窝,一边上下齐手地脱着她的衣裳一边说道:"娘子莫急,马车这就走..."
白天在马车上摇晃,夜里偶尔还要在床上摇晃一阵的苏夏至,在摇摇晃晃了将近一个月后终于听到驭夫在外面说了一句:"前面就是皇城的东门了..."
"什么?"躺在车厢里正昏昏欲睡地苏夏至猛的坐了起来,跪在车厢里往外探出头去,果然,就在道路的正前方,远远的高大威严的帝都外城的东门赫然映入了眼帘!
"我了个大艹的!终于他娘的到了!再不到老子都要摇散了..."
"..."闵岚笙一把将娘子拉回车内,随即小声说道:"这样的话以后只在为夫面前说说就好..."
大梁的帝都分内城与外城,因此到了东城门也只是才进入帝都而已,要到内城还得走上一两个时辰。
饶是如此第一次出远门的苏夏至和几个小姑娘也在车里坐不住了,娘几个都争着把脑袋往那不大的车窗里挤,好奇地看着外面传说中帝都的景色...
只是看着看着,当苏夏至的眼神与走在车外的行人的目光对上的时候,她便没了兴致...
"那都是什么眼神啊?是把老子当了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了吧..."她在心里不以为然的想道。
"呵呵!"
与苏夏至的无精打采不同,一直撩着车帘往外看着的闵岚笙突然一声轻笑,一脸兴奋表情地对着苏夏至招招手:"娘子,快来看个好玩的!"
嗯?瞅着一向稳重的秀才忽然露出这样少见的模样,苏夏至马上来了精神,手脚并用地爬到车厢的出口处,兴致勃勃的问道:"秀才,看什么?"
"嘘!"闵岚笙将好看的手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地动作,然后他往旁边一错身子让开一些小声说道:"你看..."
苏夏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外看去,就见到不远处的路边立着一匹毛色漂亮的高头大马前面立着一个青年。
此刻,那青年正垂着头,身子倚在马上,两手抱胸,怎么看都是一副衰样!
"姜温!"马车一进了外城,车速明显慢了下来,因此苏夏至虽然叫出了声,但因为声音很小,所以那青年依旧垂着头,摆出一副是人不理的架势。
显见的是没有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哈哈!"而躲在苏夏至身后的闵岚笙幸灾乐祸地笑道:"娘子,你说好不好玩?"
"这有什么好笑的?"苏夏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口中虽然也说着没啥可笑,可还是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娘子没有看清他穿的衣服吗?"闵岚笙凑到她耳边说道:"那是二品的官服,娘子看那个补子绣的不是鹤鸟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