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岚笙下一任的时候,你就放心跟着去,你们夫妻两个那么好,分开了一定都不好过。家里交给我,我给你们看家...放心,我就看家,不谋你们的家业。"
呃,苏夏至又抬了头望向秀才,二人目光相遇,俱都是一笑,心道:这想的倒是长远...
临近产期,苏夏至已经觉着肚子偶尔会有一丝僵硬紧绷的感觉,因此便更加的不敢走远。
每日除了在院子里随便转转,便是坚持着为一家子人做饭。
高婶子,六婶子,甚至于住在杏花村的苏婶子和杨巧莲都会时不时地过来看看,几个生过孩子的女人看着倒是比苏夏至还要紧张。
一天一天的,过了六七日,肚子里还是不温不火的没有动静。苏夏至渐渐烦躁起来。
从最最开始的时候就怕生孩子,到了现在的:赶紧生吧,生完了踏实!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长得差不多,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动作越来越大,折腾得苏夏至这几天都没有睡个踏实觉,于是她便开始在家里像个大圆球似得挪动来挪动去,看什么都不顺眼的生事儿。
闵岚笙明白娘子是临产前的烦躁,脾气不受自己控制。
因此他便更加的温柔体贴。
连说话都变得轻声细语起来...
"用了早饭在回屋歇歇吧。"见娘子只吃了半碗白粥便放下了碗筷,闵岚笙心里一声叹息:女人啊,真是受罪!为了一个孩儿,娘子真是太辛苦了~我以后一定不能让她生那么多了...有三四个孩儿就够了!
"躺不下。"扶着桌子起了身,苏夏至托着酸楚的后腰在院子里溜达:"这小子为什么还赖在我肚子里不出来呢?"
她喃喃自语道。
"瓜熟蒂落,孩子足了月就会落生,你不要急。"闵青兰也好言好语的与她说着话,这个问题,弟妹这几天都会问。
"我陪娘子下棋可好?"闵岚笙怕她心烦气躁的再生了病,因此便出了个消磨时辰的主意。
"可我不会下棋啊..."琴棋书画,这些古代大家闺秀必修的几门功课,苏夏至一样儿不会!
现在虽然对秀才的提议很感兴趣,她也只能是望棋兴叹了。
"无妨!"见她有了心思,闵岚笙心里一喜。
快步进了西屋,将一张席子抱了出来铺在葡萄架下,又回屋去抱了一个枕头出来放在席子上,扶着走路笨拙的娘子坐下:"我去搬炕桌!"
小炕桌也上了席子,一副云子上了桌:"娘子执白还是执黑?"
"那我就...白的吧!"温润玉白的棋子看着清爽可爱,苏夏至伸手指了指,闵岚笙马上就把那一罐白子推到了娘子面前...
棋盘上噼里啪啦,闵青兰看得摇头。
把怀里抱着的乐乐也放到了葡萄架下的席子上,她进了厨房收拾碗筷。
'啪啪';院门被轻轻地敲响。
"我去开!"闵青兰擦干净手上的水份,提步到了院门口,随口问道:"谁啊?"
院门外站着的是经过细心装扮过的安静。
这让开门的闵青兰一下便睁大了眼睛发出了惊呼:"安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姐姐。"安静一身白色衣裙,俏丽极了!她眉目含笑地对着站在院门里的闵青兰行礼道:"有日子没见您了..."
"啊?是啊..."
闵青兰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安家的大小姐有一天会亲自凳上自家的门槛。
吃惊之余,她竟忘了回话还礼,只木呆呆地回身望向院子里葡萄架下的夫妻两个。
安静也起了身,抬眼望了过去...
一架生的茂密的葡萄架下,是一地的浓浓的阴凉,这让初秋还燥热的天气,平添了几分清凉。
一袭白袍的闵岚笙一手执子,一手拢袖姿势优雅的坐在席子上,正与对面的女子说着什么。
他眼角眉梢俱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之色,情深款款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娘子。
而他对面的女子,此刻一手抚着腹部,一手紧握成拳,紧张地与相公对视着:"这回你先说..."
"为夫还是猜双。"
"那,我猜单!"
'啪';!她握着的拳头拍在棋盘上,两个人马上便将视线都放到了她按着的手上...
手掌移开,苏夏至一枚棋子一枚棋子的数着,最后仰起头得意的一笑:"哼!"
"又是娘子赢了啊..."输了棋的闵岚笙似乎更高兴,他伸手在棋罐里随手抓了几颗棋子伸到娘子的面前:"再来..."
院子种那一派闲适恬淡的画面,生生地刺痛了站在院门外安静的眼!
怎么会这样?她暗自思量到:难道闵岚笙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前程么?
苏夏至不会这手谈之道,于是夫妻两个就开始大把抓着棋子猜单双数,挺大岁数的俩人还玩得不亦乐乎!
扶着小炕桌站在边上的乐乐拿起一枚棋子就往嘴里送,苏夏至手疾眼快地从孩子手中抢了过来:"这个不能吃,让舅舅给咱们拿西瓜吃去!"
"好,舅舅去拿。"闵岚笙将手上的棋子丢回罐子,一撩袍子起身望向门口,如同此时才注意到院门口那里还站着一个大活人似的。
"岚笙,夏至,安小姐过来了。"如此意想不到的见面让闵青兰有些不知所措,她对着安静做了请的手势说道:"进来说话吧。"
来的是客,总没有把客人堵在门口的道理。
安静微微一笑,低头,提裙,移莲步进了院子,走的婀娜多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