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对院子里的闵青兰说道:"看好家,不是认识的人,任谁来都不要开门。"
苏夏至这样的态度让闵青兰觉得很奇怪,又见她站在门口,也不好多问,便点头应了。
看着猫小白撒欢似的从后院箭一样的跑了出来,苏夏至总算是放了心,让娇娇又把院门关上了:"等会我让小安子送你去学堂,你先在家玩会儿!"
嘱咐好了家里的两个人,她气定神闲的下了台阶,果然见那个年轻人朝着自己径直走来。
还是月白色的袍子,但款式明显与昨天见到时穿的那件不同,这个人换了衣服来见她,可见是个注意小节非常讲究的人。
"闵夫人请留步。"那人紧走几步走到了苏夏至的身前几步处停了脚步非常有礼数地对着她行礼道:"在下周恕,是特意来拜访您的!"
"哦?"人家客气自己也不好失礼,苏夏至回了礼,依旧看着他问道:"公子何事?"
"就在这里说么?"周恕眼睛扫向了闵家紧闭的院门,轻声问道。
"那您跟我来吧。"见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的模样,苏夏至转身带着他到了学堂。
因为太早,孩子们还未曾来上课,院子里只有六婶子和安逸小厮在小饭桌边上坐着吃饭。
"东家。"小厮看到苏夏至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忙放下碗筷要起身。
"你们吃你们的,我和周公子借学堂的地方说几句话。"苏夏至说完直接上了正屋门口的台阶。
"安公子?"跟在她身后的周恕在看到安逸的时候明显吃了一惊,他停下脚步对着安逸说道:"没想到安兄竟到了此处。"
安逸抬头看了周恕一眼,把手里的碗递给小厮:"再盛一碗,别太稠。"
随后才不以为意地说道:"周掌柜啊,生意都做到这里了?不错,不错。"
接过小厮捧给他的菜粥,安逸又低了头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看着一时半会儿是没工夫说话了。
"呵呵!"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站直了身子,周恕在院子里打量了一下,看见正屋的门楣上一方小小的匾额上写的'三声三事堂';,他开口问道:"原来安兄竟在这里开了学堂?佩服啊,佩服..."
安逸右手举起筷子来摇了摇,头依然对着粥碗说道:"别佩服了,这学堂不是我开的,我只是在这里教书而已。此间的主人是闵夫人。"
"啊?"显然这句话让周恕很是吃惊,他终于转向苏夏至,似乎才睁眼打量起她来。
"进来吧,我等下还有事,有什么话您就照直了说,不用兜圈子。"苏夏至抬腿进了屋,坐在了前排的一张桌子后面,对还站在门外的周恕说道。
"和他谈生意要留心,他可没少坑书院那些学子的银子。"安逸放下碗筷,起身往自己的屋里走去:"他最听我妹妹的..."
周恕十分尴尬的迈步进了屋,苏夏至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相公进京赶考,家里只有妇道人家,实在不方便,见谅!"她客客气气的开了口,如同没听见安逸说了什么似的。
"安兄与我乃是故人,言谈难免随便,也请闵夫人不要在意。"周恕四下看了看,觉着自己坐在前面先生的位置上似乎不太合适,于是也在前排的桌子后面坐下,和她中间隔了一些距离。
苏夏至侧头淡淡的望着他。
周恕在她平淡如水的视线里,心脏竟是不愁控制的猛跳了一下,接着他便觉得脑子中一片空白,竟忘了此行的目的。
一个女人,为何能有如此平静透彻的目光呢?是什么让她如此的沉稳?
不自觉的,周恕在心里将苏夏至与安静做了一个比较,才惊觉女人竟是如此的不同。
苏夏至见他半晌都未说话,便将两只手都放到了桌子上,给人的感觉是随时准备起身离开的模样。
她也确实是准备要离开了,再过一会儿孩子们就该来学堂上课了,再在这里待下去会耽误孩子们听课的。
"我此行来是想问问您在夫子街接手的那间铺子要多少银子才能出手?"周恕觉出了苏夏至故意摆出的想要离去的动作,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间铺子已经安排好了用处,不日收拾好就会重新开张,我并不想出手。"
目前手里挣钱的几样营生已经相继的走入了正轨,春耕前杏花村新买的那些土地也会招了帮工正式开耕,不会耽误了清明前后辣椒的播种。
那除了腌鸡蛋一项是需要她亲手去做的,其余的事情她都用不着去上手。
那样她便会又有了空余的时间,在生产前身子还方便的时候,苏夏至想再把夫子街上的店面做起来,那,她基本上就可以放心的生孩子了去了。
以后就算不再发展新的营生,她一家也会衣食无愁的过上一辈子了。
对于经营这些,苏夏至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她自认是个知足的人。
因此断然不会把自己绑在作坊和铺子上跟钱玩命!
钱是挣不完的,她要把时间空出来陪着秀才。
以后他是高中也好,名落孙山也罢,她都与他和孩子们淡定从容的生活在一起,还真不用靠他的俸禄去过紧巴巴的日子。
"我多出银子!"没想到她想都不想便拒绝了自己,周恕有些着急地说道:"闵夫人您开个价钱,只要我拿得出就一定给。"
"夫子街上两边的店铺那么多,你既然肯出重金,我想就一定有人愿意卖给你,又何必纠缠我那间呢?"苏夏至笑着问道。
夫子街不是平县最繁华的街道,但却是平县里最富贵的街道。能在那里开铺子的商贾大多是颇有些家底的,与那些土财主有很大的不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