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抬腿就往自己家里跑去,带起一阵风。
猫小白仰头往高越跑去的方向看了看,又伸嘴在闵青兰腿上闻了闻,随即扑向了才过来的苏夏至,抬起前爪来把在她的身上,大长毛尾巴在身后扑扑簌簌的摇晃着,真像是小孩子见了娘似的兴奋。
"好了,好了!"苏夏至笑着摸了摸猫小白的狗头,拖着它的两条前腿上了台阶:"好好认认自己家人哈,别咬错了..."
咬错了?走到最后的闵青兰特意看了看牛犊子一样的黑狗的大嘴巴,觉着它一张嘴就能把自己的小腿咬断!
"这个真不咬人?"她哆嗦着问道。
"不咬,猫小白非常聪明,只要给它说清楚了,它从不咬自己家人。"
"哦。"闵青兰将信将疑地点了头,对一只狗的脑袋她实在是不能完全信任起来,觉着以后还是得小心些好。
如果说看到了闵家的新院墙和新门楼只是让闵青兰感到了吃惊,那么前脚才一迈进院子的她在看到了迎面立着的五间敞亮的新瓦房以及漫了石砖的平整的院子的时候,她彻底直了眼!
一语不发的抱着孩子一间一间屋子都看了一遍,又去了才建起来的后院也转了一圈,她仰头瞅着宽大的屋檐下挂着的一只铜铃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闵青兰的问题问的是苏夏至。
即便是亲眼见到了闵家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无法想象,一个一年前还被杏花村的人说成傻子的女子,竟把她和岚笙的日子过成了这样!
为什么人家就能把日子过成这样?闵青兰在心里不断的问着这个问题。
"这个是你和孩子们的屋子。"闵青兰的问题没法回答。所以苏夏至便不回答。
拉着神情有些黯然呆傻的大姑子到了最东头的那件屋子,苏夏至推开了屋门,先走了进去:"连着的三间屋子都是火炕,你隔壁那间屋子如今住着客人,是我家秀才的朋友,不过他不喜欢被打扰,你不用理会他就是。"
"炕上的被褥都是新作的,若是夜里冷,西屋架子床上还有两床富裕的,你可以自己去拿。"
"茅厕移到了后院西面的墙边上,茅厕旁边的小屋是沐浴的浴房,洗澡的话就用烧炕的那口灶上的热水。后院的柴房放了我腌的鸡蛋,因此上了锁..."
"才给乐乐买了头奶羊,家里没有羊圈,反正就一大一小两头羊,现在就养在门口的狗窝里,我不爱打扫羊粪,这个喂羊和打扫羊圈的活儿归你自己做..."
苏夏至把家里几间房子用处都简单明了地与大姑子说了一遍之后,便挽着袖子准备去做午饭。
"你歇着吧!"恍若梦中的闵青兰晕晕乎乎的听着弟妹和自己说话,待到看见人家又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她才清醒了几分,赶紧把已经睡熟的孩子放到了炕上,抢着要去煮饭。
"不用。"苏夏至和大姑子说话倒是不客气:"以后做饭还是我来,因为我做的好吃!"
"..."闵青兰站在东屋门口看着她进了厨房,半天没说出话来。
只是一顿午饭过后,闵青兰再也没对弟妹这句有些伤人的直白的话语提出过异议,因为人家做的饭确实好吃!
闵家大姑娘和离回了娘家这件事像旋风一样的,一顿饭的功夫就传遍了山下村这个小村子。
吃了午饭的闲在家里的媳妇婆子们几乎才吃饱撂下饭碗就都奔了闵家来闲扯淡,顺便看看闵青兰的小闺女。
苏夏至不爱闲聊,就把这些人都请去了东屋,才找了个借口开门躲了出去,高越就从外面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见到她便问道:"嫂子,秀才哥在屋里呢么?"
"在呢。你这急吼吼的跑成这样是怎么了?"回手带上东屋的屋门,苏夏至对着高越问道。
"我爹才从平县回来,是去和镖局镖头辞工的。"
高仲武现在在帮着苏夏至做事,他们一家子都在她的手底下吃饭,而且这几个月下来挣得不少,也很安稳。如今他彻底辞了镖师的活儿,也很正常。
"这有啥急的,至于你跑成这样?"苏夏至摇了摇头。
"不是这个。"高越几步到了正屋的门口,一手推着房门一边说道:"是我爹看见官兵抓了很多人,而且那些人里有周里正一家呢!"
"什么?"东屋的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闵青兰站在门口盯着高越说道:"是杏花村的周里正家?!"
"哎呦!不行!我还得还得回去帮我娘把挂面晾上,她这两天老寒腿犯了,抬不起胳膊呢。"猛然看见东屋忽然出现了一堆女人,高越一拍脑袋转身又跑了出去。
周里正是闵家大姑姑原来的夫家,他家败落不管是好是坏都能让这几个女人扯上半天的闲话,高越知道不管是秀才哥还是秀才娘子,其实都不是多话的人,自然也就最讨厌嘴巴大的,否者六婶子早就能进作坊了。
因此这小子眼珠子一转,屋都没进,跑的比来时还快:"秀才哥,待会儿我再过来啊..."
想听的没听到,见闵青兰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是没了闲聊的心情,才在东屋坐了没一会儿的女人们先后告辞,扭搭扭搭地出了闵家的院子,一转身又都奔了高家。
既然消息是高仲武带回来的,还是去高家听听热闹更好。
送走了叽叽喳喳的邻居们,苏夏至关了院门,回身直奔了正屋。
端坐在窗前的闵岚笙正眼睛望着窗户出神,手掌撂在一本书上,白皙好看的手指轻轻地在书的顶端摩挲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