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吗?"娇娇眼里都是泪,说话的时候还一对儿一对儿的往下掉。
苏夏至凑过去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道:"记着点路丫头,以后你娘出了月子你就得回周家去了,舅母不能再随便去接你出来住,可你自己会慢慢的长大,那就可以自己来找舅母了,好不好?"
"好!"小丫头痛快的点了头...
在躲到娘家去的第四天,茂昌记的掌柜齐鸿羽找找到了她。
"闵夫人,贵号的生意这么好,您怎么倒躲起来了?"将手里提的一篮丰盛的礼物递了过去,齐掌柜站在苏家的院子里一下就被苏春来种的那些辣椒吸引了过去。
"这是?"他是生意人,做生意就讲究一个奇货可居,如今闵记的挂面就算是奇货,几乎是一上柜台就被抢光,而苏家院子的这些红通通的他连名字也叫不上的东西,齐掌柜一看眼睛就亮了:没想到苏家还藏着宝贝呢!
"齐掌柜是希望我把挂面的生意分出去做?"苏夏至接过那只沉甸甸的竹篮,略一瞟,见都是实打实的瓜果腊肉,便双手捧给了苏婶子。
"这都是给娘的?"苏婶子接过一篮子礼物,心里很高兴,觉着闺女也长出息了。
苏家没有什么像样的亲戚,苏婶子又不善经营亲戚之间的关系,相公死了以后,她家的日子越过越穷,因此亲戚也是越来越少。
人情冷暖这种东西在她的心里是没什么概念的,谁来她家坐坐她都喜欢,待到人家走了她也不想。家里过成了这样她也没啥感慨,照样吃饭睡觉。
直到现在儿子闺女都稀里糊涂的成了家,她家的日子慢慢地好过了起来,苏婶子的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一样吃的饱睡得香,以为别人家里也是这个样子的。
如今乍一看到家里竟来了齐掌柜这样的体面人,她有些无知所措了,提着一篮子贵重的礼物有点不敢收!
"伯母!"齐鸿羽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的眼睛从地上那些结了红通通果子的东西上移开,他走到苏婶子面前行了礼。
"哎呦,大兄弟,快屋里坐吧!"人家一声伯母叫的苏婶子没了脉,晕头涨脑地就往屋里招呼,一张嘴这辈分就乱了。
"呵呵。"齐掌柜见过识广,平日什么人都要打交道,因此见了苏婶子这样胡说八道的也不在意,知道她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妇罢了。
客客气气地进了苏家的正屋,齐掌柜随意一看,觉着收拾的还算利落干净,不禁对这一家人有了几分好感。
"你先坐,我去沏茶。"苏夏至跟着进了屋,拿了桌子上的茶壶去了厨房。
看见院子里苏婶子正在小声的叫着后院的苏春来:"大愣子,大愣子,你倒是过来啊!"
"娘,谁来了?"苏春来正从鸡窝里往外掏鸡蛋,听见老娘叫他,便提着半篮子鸡蛋晃悠到了前院。
"找你妹妹谈生意的。"苏婶子把手里的一篮子礼物显摆给儿子看:"你赶紧跟进去和人家说说话,就你妹妹那傻了吧唧的会做什么生意啊!别让她把人坑了..."
闺女傻,从生下来就傻,这点是苏婶子对闺女根深蒂固的看法。所以一看齐掌柜穿的好说话也客气的样子,她就怕自个的闺女在人家面前冒了傻气,于是赶紧打发儿子进去招呼客人。
"娘,哥,我和齐掌柜谈的是正事儿,你们别瞎掺和啊!"沏了茶端着往屋里走的苏夏至听见了老娘和哥哥的嘀嘀咕咕,连忙叮嘱了他们几句才进了屋子。
"去啊!"望着闺女的背影苏婶子着了急,就怕她惹出事来。于是苏婶子一个劲地对儿子使眼色。
"我媳妇呢?"好半天没听见媳妇说话的苏春来把鸡蛋放进了西屋,自己则打了水蹲在地上洗手洗脸。
"在我那屋炕上睡着呢,睡了可有会子了!"儿媳妇身子重,眼瞅着就足了月份,临产前她吃不好睡不好,怎么待着都不舒服,因此只要能睡着的时候,她不管在哪个屋都是躺下就睡,能睡多一会是多一会儿,也省的肚子里的孩子动的厉害了,她连躺着都费劲。
"嗷。"苏春来洗干净了手和脸,把水泼到了墙根处,把木棚扣在井沿上之后,脸都没擦便进了屋子。
屋子里苏夏至正在和齐掌柜的商谈挂面销售的问题,见哥哥进来便先给二人做了介绍。
苏春来与齐掌柜一团和气的见了礼,苏夏至便接着说正事,苏春来则一声不吭地拉了把椅子过来做旁听。
"您用茶。"齐掌柜被苏春来的大眼珠子瞪得心里直犯毛,忙把苏夏至给自己倒的一杯茶推到了苏春来的面前。
"不用客气,这是我家。"苏春来又把那杯茶推了回去,顺便掀起桌上的桌布擦了一把脸:"你们说你们的,我就听听。"
苏夏至住了口,头往后仰面无表情的看着哥哥,直到确定哥哥不会再插嘴的情况下才接着方才的话题谈了起来。
秋收一开始,挂面的销路就一路上扬,这个月茂昌记已经进了两次货了,但还是供不应求。
苏夏至作坊里有存货,就是不给茂昌记一个痛快,总是让他们那里的货卖断,她才会不疾不徐的送去下一批。
齐鸿羽打发伙计过来催过三次,每次见到的都是闵记挂面作坊被外面铺子的商户围堵的情形。
伙计次次回来都是这样的说辞,齐鸿羽才上了心。
闵记的货在铺子里卖了时间不短了,他也明察暗访过,真应了秀才家的那句话:"全大梁您都不会找出第二家能做挂面的来!"
他嫌这看似简单的面食进货的价格高,想在别处再寻个卖家,结果方圆百里之内他问遍了,根本没人做的出闵记那样的货色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