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看看前后都没有落下头发,苏夏至把嫩粉色的绢花给哪吒戴上,秀才已经洗漱完毕走了进来,一见娇娇的模样,闵岚笙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拉过小丫头:"舅舅再给你梳一梳吧。"
娇娇马上跑到苏夏至的身边,抱住她的一条腿小声说道:"舅母梳得漂亮..."
"哈哈!"心里的满足感暴增的苏夏至笑得和疯了似的,在小娃娃地心里总是无条件的信任那个他认为对他最好的人,苏夏至很得意自己在娇娇心中地位高过了秀才。
随即她又想到了闵青兰,这个孩子的母亲也不知道月子过的如何了...
"你家院门外堆了很多人,你不出去看看么?"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妖孽已经换了衣服,人也似乎是洗漱过了。
听到这些,大笑不止的苏夏至马上就没了心情。
"和舅舅在这边玩会儿,舅母去做饭。"嘱咐了娇娇一句,她低头往厨房走去。
"娘子。"闵岚笙提步追上了她,轻笑着说道:"该解决的事情不要总拖着,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忌那么多。"
"嗯。"苏夏至点了头,沉思了片刻,慢慢地走向了院门。
'吱嘎';一声,两扇破旧的门板打开,苏夏至往外望了过去。
作坊里的几个女子站在前面手里都提着东西,身后围着她们的家人。
"秀才家的。"高婶子极为艰难地开了口,声音干涩:"我们想去看看秀才..."
苏夏至点点头,往门边上站了站,众人跟在高婶子身后缓步走上了台阶。
两个人的身子将要错开的时候,高婶子的身体晃悠了一下,条件反射般的,苏夏至伸手扶住了她。
高婶子扶着她的手臂就跪了下去,哭着说道:"你说,婶子这是做了件啥事啊!"
"秀才家的,这不是高婶子一个人的主意,是我们怕秀才考中了做了大官,你跟着他一走,我们就..."
一个人跪下了,接着台阶上下的几个女子都对着苏夏至跪了下去...
是人就有自私的时候,所以我们都会犯错,可悲的是有人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总觉得自己的一切作为都是理所应当,而这几个女人,从把秀才抬上大坑的那一瞬间起就知道自己做错了!
人家秀才两口子不欠她们的,就算人家要走,她们也不该这样!
喜欢一只鸟儿,难道就要折断它的翅膀吗?
用这样的方式留下了秀才,是最蠢的法子!她们伤的是秀才娘子的心啊...
一夜没有睡着的高婶子脸色憔悴,人一下老了几岁的感觉,她跪在苏夏至的身前,两手扶着地仰着头说道:"你要是心里憋屈就打婶子几下吧,那样婶子心里还舒服些..."
苏夏至心里也非常的难受,而且是说不出来的难受。她觉得自己窝囊的要死,想要发泄而又不能发泄。
她面对的都是最最朴实的村民,不能说因为这一件事便把他们归结到恶人的行列,今天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未必就是他们想要的。
抬了头望台阶下望去,每个人的脸色都沉着,目光呆滞地望向她,高仲武和高越站在人群的最后面,远远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高婶子,高仲武神情严肃,而高越在落泪...
"婶子啊..."得放下了,心中就是再窝囊也得放下了...否则,这一个村子的人都会背着这种罪恶感不得解脱!
苏夏至伸出手去,并没有搀起跪在地上的女人,而是把手抚上了她的头顶,像对小孩子那样的轻声说道:"你们知道这样做是错了吗?"
高婶子重重地点了头:"我们都快后悔死了!"
"起来吧,都起来!"苏夏至大声说了一句,她一边用力的搀起高婶子,一边对着高越招招手:"还不赶紧过来把你娘搀起来..."
"嗳!"高越几乎是蹦着挤到人群中里,冲到院门处一把将哭的岔了气的老娘扶起:"我都说了,您有话好好和嫂子说,她最见不得人跪着的!"
听了这话,跪了一台阶的几个女人纷纷站了起来,非常尴尬地望着她说道:"你罚我们吧,我们这个月的工钱都不要了,你不是说咱们还要做完这个月吗?那我们这些人的工钱都不要了..."
"切!"苏夏至轻哼一声,非常冷淡地说道:"你们几个想得倒美,你们知道昨天我家秀才看病的诊金和买药一共花了多少银子吗?"
"多少?"大伙儿一起摇了头。
"诊金倒是没有多贵,一百一十文,是我哥哥帮着给掏的,但是那个药要八两银子!我们用了人家大夫的药,可没钱付药费,大夫现在都没走,说我们拿不出银子付药钱,他就在我家白吃白喝,一直等吃够了老本再说!"
吃够了八两银子那是什么概念?
那就是这个大夫要好吃好喝的被伺候着,最少要十年都吃在闵家了!
八两银子一下让围在院门口的所有表示歉意的女人们闭了嘴,连哭得岔了气的高婶子都一脸鼻涕眼泪的哑了声...
屋里听壁脚的两个男人则表情各异。
秀才笑眯眯地点头:"不愧是我的娘子..."
"你娘子心太黑!"妖孽负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之后终于停在了屋门口也笑眯眯地说道:"你说,我要是出去揭穿她会怎么样?"
"尽管去吧,正好证明你这两天都是吃住在我家的。"秀才笑得轻飘飘地:"而且,用不了几天,国舅大人出现在山下村的事就会被皇后娘娘知晓..."
"这个倒是。"妖孽点头,很同意闵岚笙的说法:"我不能因为和外面的女人斗气而耽误了大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