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丞相府的三公子定然是不愁娶亲的。只是上次在天宁寺时候，李夫人说的你们丞相府三公子婚事是如何的发愁，我是不信的，所以好奇问了问，你别往心里去啊..."

董二乔掩饰性的解释了一句，惜言表现的毫不在意，也不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后来丫鬟又端上来一盘晶莹透亮的硕大紫色葡萄请惜言吃，惜言吃着葡萄两人又闲话了几句，董二小姐就端了茶送客了。

在音氏制衣第一次的顾客拜访很快就圆满结束了，马车带着惜言和绣娘回到了清平大街。钱掌柜关切的问惜言感觉如何。

"董二小姐很和善的一个人，对我很客气。绣娘已经量好了尺寸，一共要做三套常服，三套礼服。其中一套就按照我之前的花样子来做，其余的两套，我想着自己初来乍到，不如请钱姐姐出马选两套不俗的。"

钱掌柜含笑颔首，第一次和贵小姐们打交道，能够做到不卑不亢，已经很好了。惜言比自己想的还要适合这份工作，她不仅设计的成服有灵性，和人交际也很是懂得分寸。再自在一起共事相处了两三个月后，钱掌柜对惜言更是信任和依赖，手把手的教给她很多生意上的方法技巧，俨然将之看作了自己的继承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惜言设计出来的第一款旗装元素秋服虽然夺人眼球，但是音氏制衣其他几位一级设计师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她们设计出来的衣服都是久经市场考验的，因此如今并没有因为来了一个年轻的设计师就显示出来一家独大。

直到一个月后，惜言设计出来的旗装元素秋装经由董二小姐的亲身示范，在东京的权贵圈引起了热烈的反响，音氏制衣中对惜言怀疑的声音才慢慢转到了暗处，惜言也算是真正在音氏站稳了脚跟。

"姑娘，叶公子说了您这屋里的一应陈设，全部都可以带走。怎么您一样都不带呢？"如月和彩云在帮惜言收拾搬家的东西，彩云是个没心机的，看到姑娘包袱简单，除了自己原本就购置的东西，还有叶公子近些日子亲手送过来的首饰，其余竟然一概不带，不禁有些奇怪。

如月虽然没说话，但是也是同样的想法。一个多月下来，她看得清清楚楚，叶公子身份虽然她和彩云还没弄清楚，但是一定非富即贵，惜言姑娘是丫鬟出身，但是一身才华，再加上容貌不俗，人又聪颖机灵，常有普通人想不到的主意和胸襟，叶公子对她很是倾心。

惜言姑娘虽然身份上看起来和叶公子不般配，但是她并不自轻自贱，和叶公子相处向来是不卑不亢的。叶公子对惜言姑娘也是专一的很，并不嫌弃她出身低微，没有背景。两人私下里情谊甚浓，不过在一起却从不谈论未来。

如月有时候为惜言姑娘感到担心，万一姑娘失了身心，到头来又没有得到任何的名分，进不了叶府，岂不是亏大了。不如趁着如今叶公子正是情谊浓的时候把名分定下来，将来如果入了叶府做贵妾，有一儿半女傍身，也算是终身有靠。

如月委婉的将自己的想法和惜言露出来丁点，不料惜言却让如月不必多想，她心中有数。如月记得姑娘当时和她说了一句很是有深意的话。

说她知道很多事情她是无法改变的，但是在不可变的前提下，她会努力的保持本心。喜欢的时候就轰轰烈烈的喜欢，如果有朝一日人心变换，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不会为了什么可笑的名分屈就自己。

如月不太懂惜言这话到底指的是什么，但是听的出来自己担心的东西惜言姑娘确实都想到过，而且想的比自己更深远些。如月理解的是，大概惜言姑娘知道自己和叶公子身份上不匹配，竟然是打算只做红颜知己，不求将来长长久久的在一处。

后来惜言又索性告诉了如月，她之所以坚持自己买房子，就是准备自立女户，开辟自己一番自由天地的，不会把自己束缚在深宅内院中。如月越发肯定了惜言是存着只求曾经拥有的想法，因此越发替她担心前程。

既然要自立女户，那么钱财是很重要的。哪怕没有人在身边，有钱财傍身，万事也会容易一些。如今叶公子愿意照看惜言姑娘，姑娘就不该拒绝。屋内的陈设搬过去猫耳胡同，自己就不用费心购置了。

因此听到彩云劝姑娘，如月就是不声不响的态度。姑娘最好是能够被说动，把陈设拿走些才好。

"如月，你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想法？"如月正想的出神，惜言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将如月和彩云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如此问道。

如月有一瞬间的沉吟，不过惜言却不等她回答，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

"你们两个跟了我，确实是委屈了。这一个多月来，你们尽心的伺候我，我们三人姐妹一样的相处，我很感激你们，你们也知道我的为人，喜欢有什么说什么，直来直往的性子。"

"..."

"你们两个都是一心为我考虑，换了是我，也是一样的道理。我真心为你们着想，才说下面的话，无论你们如何选择，我都希望不要误会我，坏了我们三人的情分。"

"..."

"我之所以自己买宅院，就是做了自立门户的打算。不过我如今手中并不宽裕，如果你们跟过去，刚开始的吃穿待遇方面恐怕不会像现在这么好。你们本来也不是我买来的，是叶公子买来的，卖身契在他手里，他将你们的卖身契送给我，我也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

"跟我去猫耳胡同的王家宅院，纵然现在差些，我们姐妹一处作伴，等将来我手中有钱了，自然给你们更好的。如果不愿意，想留在叶公子宅子里，我也会和叶公子说好，你们仍旧和从前一样的差事和待遇，不会改变。"

说完这些，惜言微笑的看着如月和彩云，今日的选择至关重要。如果选择跟随自己，那么从此以后万事以自己为主，叶公子的想法是什么不重要，自己想要干什么才是她们首先考虑的。

如果选择留在二皇子的宅院，自己也不会有什么芥蒂。毕竟相识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主子，让两个好姑娘就这样托福终生，总归是不太厚道的。万一以后自己日子越过越差呢，自己不能害了别人。

如月和彩云对视一眼，双双跪在了惜言的面前。

"姑娘严重了，我们既然被叶公子送给了姑娘，那么就是姑娘的人。我们再蠢笨，也知道背主的奴才最为人所不齿，今后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这些陈设摆件姑娘不愿意要，我们绝不再多提就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