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反观凌誉,全副武装,背上背着,两只手里还提着,看他那样子,挺沉的,好像一个搬运工人。
她有心想帮他拿点东西,问他都带些什么爬山,而他却笑而不答。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打消了好奇,甩手不理了。
安安虽然人小,可是,在凌誉的鼓励下,也像个小男子汉一样,再累都没让温宛抱一下,仅仅是休息一会儿,之后又继续攀登。
温宛一路追在安安的身后,给他擦汗,喂水,却依然笑意盈盈,这种情景触动了凌誉,让他想起当初沈欣为什么对孩子那么淡漠,甚至没见过她对孩子露出由衷的笑容,有的,是不耐烦,与整天病恹恹地表情,原来,有没有血缘关系,感情浓淡差距就是那么大。
一路走,一路休息,终于用了两个小时登上了最高的山峰。
此时,安安已经累得不想动了,而温宛也累得抱着小家伙靠着树直喘气,好久没有运动了,突然间来个高强度的运动,真心吃不消。
可是,凌誉却精神抖搂,取出吃的喝的送到他们面前,然后走来走去忙着准备其他。
这个时候,大部份人下山去了,所以山上的人不多,剩下来的,都是打算在山上过夜的。
首先,趁没天黑,烧烤的烧烤,野炊的野炊,搭帐篷的搭帐篷,一个个小团体都忙得不亦乐乎。
安安吃了些东西,累极的他擦着眼睛往温宛怀里钻,然后头一搁亲妈的怀抱就睡了过去。
温宛喝了些饮料,抱着安安看男人变戏法似的掏出许多准备野炊的用具,又熟练地搭好帐篷,而她什么都帮不上,看累了,却不知不觉间靠着树干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闻到阵阵香气,她慢慢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搭好帐篷里,腹部搭着一薄毯,外面是走来走去的脚步及压低声音的谈话声,远处传来阵阵欢笑声,有火光映在帐篷上,摇曳多姿,耳边还有细细碎碎虫鸣鸟叫声,令人心旷神怡!
走出帐篷,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一片模糊,天际间升起一轮淡淡的明月,稀疏的星星挂在天幕间。
天幕下,黛青色的树木丛间,是围着火堆的人们,似乎正在晚餐,全都团团而坐,时不冒爆发出舒服爽朗笑声。
“妈妈!”安安发现站在帐篷门口的温宛,立即飞快跑过来,一下子扑到她大腿上,撒娇地摇晃,“妈妈终于醒来了?爸爸不许我吵醒你,总是让我小声些,而且,他不许我先吃东西,一定要等到你醒来一起吃,我现在饿极了……”
拍着安安的后背,听着他像告状似的话语,温宛心里暖暖的,却故意板起脸,装着不高兴地说:“孩子饿了,为什么不让他先吃点?”
凌誉正在给锅里的食物调味,面带笑容地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从小就应该教育孩子尊重别人,关心别人,作为凌家长孙,注定他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人,你自己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为什么连这些道理都不懂?如果是这样,你还怎么胜任儿子的母亲?”
被抢白了几句,温宛有些羞恼,却心服了。
气的是,她根本没想让安安回归凌家,她已经给安安上了温家的户口,姓也是冠上了“温”字,服的是,她觉得凌誉教育孩子从小做一个有担当的人,这个方向确实是对的,而她平时也有这么想,可是,却总是觉得孩子太小了,于心不忍。
两大一小围坐在水泥砌的桌椅前,中间是用木柴煮着食物的一口锅,幕天席地地吃饭感觉很新奇。
锅里,是上下翻腾的肉与瓜菜,香气四溢,她顿时觉得饥肠辘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手忙脚乱地想帮忙,却被凌誉阻止了:“等等,我来就好,小心烫到了。”
安安一听,也赶快阻止温宛动手,俨缘小大人似的,等到凌誉利落地舀好三碗汤,并在各人的空碟子里各放了一条玉米棒子及一只鸡腿后,才宣布开吃。
汤,鲜美,肉,香脆,似乎从来没吃过那么美味的食物,温宛忍不住赞了一声:“你怎么办到的?怎么会那么好吃?”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凌誉神秘兮兮地笑起来,夹起一块鱼放在锅里烫熟,小心地挑掉刺放进安安的碗里,然后又夹一块,挑完刺放到温宛碗里,“好吃就多吃点,或者,以后我天天做给你们吃,怎么样?”
骄傲如他,竟然说得出这种话?
温宛心里涌动着情绪,可是,却依然装作没听到,在安安大声附和并鼓掌“太好啦”的时候,不冷不热地提醒他认真吃鱼,小心还有没挑干净的刺,而她却下意识地将凌誉夹给她的鱼肉送进了嘴里,吃得很香。
该休息的时候,温宛犯难了,因为只有一个帐篷,而且,里面也只有一床薄被,想睡觉,只有三人一起睡了。
“妈妈,快进来!”安安在里面大叫,同时,听到凌誉正在低声地教儿子怎么说才能让她进去,一个教,一个学,鹦鹉学舌般滑稽可笑。
皱了皱眉,温宛也不再矫情,因为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一时有些难以面对而已。
撩起门帘,腰一弯,就钻了进去,里面,他躺左边,安安躺中间,右边空着的当然是留给她了。
他闭着眼睛,狭长的眼睑上那一溜长长的睫毛,偶尔扇动一下,紧抿着的嘴唇在感知到她即将要躲下时,浮现一抹算计得逞的笑意。
安安第一天睡在这样的“房子”里,而且是与爸爸妈妈一起睡觉,显然无比兴奋,手脚一刻不停地乱动,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又躲下去,打个滚,兴奋得没有一丝睡意。
顾不上许多了,特殊时候特殊处理!
温宛小心地拨开孩子的手脚,在安安身边小心地躺下来,揽过孩子的小小的身体,伸手关掉那小小的照明灯,警告孩子闭眼睡觉,而她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孩子就是孩子,很快就睡着了,响起了轻轻的磨牙声。
让她一直警惕的那头狼也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知道他下午没休息,现在应该很累了吧?应该进入梦乡了吧?何况,她有安安这个护身符在,一点都不担心他乱来。
自我安慰了一翻,她也眼皮发沉,很快有了睡意,可是,下一秒,横过来的那条手臂差点让她惊叫出来。
“别乱动,小心吵醒了安安!”凌誉压低声音,警告起她来一本正经,而他的手却在她身上乱动,任是她怎么掐都不缩回去。
最后,甚至不顾她的抗议,从他的那边爬了过来,压在她的身上,声音带着魅惑人心的沙哑:“我好想你了,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虽然他只是抱紧了她,并没有其他实质上的行动,但是,温宛还是拼命地反抗,以至于碰到了安安,他嘤咛了一声,转了个身。
凌誉只好悻悻地退回他原来的位置躺下,却依然横过一只手,抱着安安的同时,也揽着温宛柔软的腰部,压低声音说:“别动,我只想抱抱你而已!”
又掐拼命掐他的大手,直闻到血腥味了,他都不收回手,温宛终于心软了,任他揽着她的腰。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她就醒来了,却发现儿子睡在左边,而她睡在中间,凌誉以小鸡护仔的姿势抱着她的同时,又抱着安安。
这人怎么能这样?真的死性不改!竟然为了玩暖昧,将儿子推到一边去,这荒郊野外的,万一有危险呢?
可是,温宛还没来得及出声,一大一小两个同时笑出声来,然后睁开眼睛看着她,原来他们早就醒来了。
迎着温宛愠怒的表情,凌誉赶快解释:“不关我的事,是儿子自己让出位置来的!”
安安一听急了:“是爸爸叫我这样做,我就这样做了,他还让我别出声,要装睡,我装不下去了,咯咯!”摸着肚皮笑得打滚。
眼见儿子立即掉转枪头攻击他,凌誉皱着一张便秘般的脸,指着安安,哭笑不得,这臭小子,怎么就不能为老子牺牲一点名声呢?
不过,难得孩子那么开心出来玩,温宛并没有多说,只是狠狠瞪他一眼,低声说:“这账,以后再算。”然后爬起来,带着安安钻出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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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太累了,第二天的行程安排得相当休闲,主要是去参观庄园的农作物,然后去逛“购物一条街”。
安安在城市里生城市里长,其中过程曲折,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处身于广阔的大农场,立即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好奇地到处奔跑,又叫又跳,摘下野花往温宛头上插,拨下草根让凌誉给他编草绳……
吃完中午饭,休息之后,正打算去逛“购物一条街”,凌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当着温宛母子俩的面接起电话,很快眉宇间皱成了一个疙瘩。
从他断断续续的话里,温宛听出电话是A市打来的,好像是集团里出了事,让他立即回去。
见他挂了电话,温宛善解人意地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与安安继续玩一天才会回去。”
“好啊!”安安积极响应,可是,凌誉霸道地说:“不行,你们俩必须回去!因为,我担心这矛头指向你们。”
温宛一听,吓坏了,立即说:“好,我们马上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