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时,我的心从来都是惶恐不安的,因为知晓自己留不住你。我一遍遍强调,'答应我,留在我身边。';可最终无用。从爱上你那刻起,我的自尊和骄傲,便开始随着爱的加深,时间的流逝,无望的想念,渐渐成了卑微和乞求。我的毒辣和阴狠,不能施展在你身上。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离开视线,看着你走远,独自疼痛。"唐逸从如一唇间抽离她吸了一半的烟,送到自己唇边深深啜吸一口,很缓慢的吐出烟雾,满脸迷醉,"你的味道,如此清甜,令我眷恋,却是毒呢,让我中毒至深,却如此心甘情愿。"
如一听着面前这个男人轻声的呢喃着,他字字句句里含着的,是疼,是伤,是无可奈何...
这些情绪好似丝线,穿透皮肤血肉,进入她的胸腔,想将里面那颗跳动着,却早已空了的心,缠绕,拉紧,填充...
如一想,"我面前这个男人,我确实对他是没有感情的。所以,若他真的死去,我不会难过,也会在岁月流年的变迁中忘记他的脸。但如他所说,"她不会杀他,"虽然他曾经那般对她。"
她和他,曾经有过那么多日夜的连接,虽然只是身体上的缠绵,但却是不可抹消的事实。
如一轻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杯中猩红的酒液,旋转成瑰丽的漩涡。然后停下摇晃,看着漩涡恢复平静。她觉得这一现象,就如自己此刻的心绪。
将酒饮净,她望向他,"唐逸,在这个丑陋腐朽的世界里,聪明的人是懂得向现实妥协的,空余一身坚持与骄傲的人是悲哀的,也是无法生存的。"她抬眼望着他,"你在池默的手下一败涂地。我不认为你再次的抗争会取得什么效果。只是不妥协的垂死挣扎而已,差不多已经是穷途末路。池默的实力摆在那里的,在唐家潜伏,隐忍,苦心经营多年,将唐家的利器"暗部"囊括手下,还有日本甲贺家的全力支持。告诉我唐逸,你用什么筹码来和他再次抗争?你的骄傲已经被狠狠踩到了脚下,如此落魄不堪辗转到了此处...就算刚才那些人,接下了这桩生意,可也只是沦为'牺牲品';罢了。结果是注定了的,'惨败!';"话直白裸呈,却是摆在明面上的真实。
唐逸笑得惨淡,"猫儿,如你所言,我岂会不知?可是,即使是'必输';的注定,我依然要前行的。我与他,总是要有个了结的,只是时间的长与短。"
这个男人,连死也不会放下坚持和骄傲。虽然这些情绪,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我会在你的坟前,奉上一束鲜花的。"如一淡淡道。
"要我说谢谢么?"唐逸笑意嫣然,唇凑过去亲吻她的脸颊,一碰就离开,"猫儿,不管我活着还是死去,惟愿你好。"男人的脸上,眼底,是深深地赤诚,是炎炎地真挚,是无可救药的痴眷。
如此漂亮俊逸的男人,将他内心的所有展现出来,捧到你面前。
你要以什么样的情绪和表情来回应?
激动...感动...动容...还是热泪盈眶?
无论哪种,都要具备前提:爱情的铺垫和牵系。
这种前提,如一不具备。
却,她仍心生了动容和感动,无奈轻叹口气,"唐逸,我不会冷眼看你去死。但也不会出手帮你,懂我的意思么?"
"猫儿,我懂。却,命运已经铸就。"我已经一无所有,所以不存在失去了。
气氛再次陷入静默...
夜总会包房里的灯光总是暖系色调,暖暖的柔柔的,不高的照度也带来了朦胧暧昧感。空气中烟酒的味道缭缭绕绕,参杂着清清淡淡的花香。
唐逸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人,时间久了,连人脸都模糊了。可是,那种感觉却依旧在心头萦绕。一个不经意的低头,便触目可及,灼了双眼。
犹记得,年少轻狂的时光里,他见到了那个梧桐树下的少年,只是初见,就觉得亲切的少年。
池默是父亲在唐家收容的众多孤儿中选出来,为他将来培养的左右手。一个有着温润笑颜,气质温和如风的少年。他站在梧桐树下,冲自己澄澈微笑。
那刻,他以为,那双眼睛里,仿佛能承载和包容整个世界。
此后,他和他,即是主仆,也是玩伴,朋友和兄弟。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认定。
老天总是阴晴不定,喜欢捉弄人,所以尘世里总存在很多这样那样,狗血的剧情,不论悲喜。
他和他便被老天爷肆意的玩弄了,扔进了狗血的剧情里。老天爷不允许凡人的反抗和挣扎,让他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了头,匍匐在命运的脚下。
"背叛。"这个词,如今的唐逸不会再说了。因为已经不适合了,他从未对他唐逸交过心,何来背叛一说。
楚南谈判完毕,送走那几人。转回唐逸和那人所在的包房,他站在门口,在数十道视线同时注视下,手按上了雕花的门把手,推开了房门。
橙黄色的灯光永远是不明不安的昏黄色调,室内扑面而来空气里,带着一种莫名的压抑。他抬步进去,关上门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屋里又多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程亮的皮鞋,笔挺的白衬衫黑西裤。另一个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身休闲的装扮。剩下的一个,头发不长根根挺立的男人,正一脸的嬉笑的望着那人,"莉丝,听说你最近养了两个小白脸,宠爱的厉害,还保护的非常严实,且都长得很俊俏。"男人用下巴指了指坐在如一身边的唐逸,又指了指刚进门坐下,径自啜饮的楚南,"就是这俩?"语气不阴不阳的,很刺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