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年素来不喜欢有人打扰自己的生活,可是对象换成了兰若溪,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于是,一老一少又在那儿唧唧歪歪了半天,直到祥子扬声提醒众人,可以去用午膳了,这才意犹未尽地继续滔滔不绝往饭厅走去。
不仅仅是因为那《本草纲目》,还有兰若溪其他稀奇古怪的见闻,都让张延年吃惊。年轻的时候,他也曾走遍大江南北,为了寻找药材,顺带造访那些医术高明的隐士。
可是他从来都没见过,有人以游览为目的,而不顾金钱和时间,一边走一边玩儿的,所以他很是佩服兰若溪的那份洒脱。更重要的,她还是个女人,这在当前的时代里,可是件了不得的事儿。
是以到了饭桌上,张老头儿仍然赞不绝口,"小子,你可是有福气了,丫头这么紧张你,还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我这儿给你治病。往后啊,你们俩可要好好过,夫唱妇随,把那大胖儿子也教成人中龙,那小日子指定安定幸福。"
其实,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以他的眼力劲儿,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二人压根儿就不是一对夫妻呢?但他看出,南宫浩宇对兰若溪是情根深种,而女的嘛,似乎被什么事情牵绊着,所以不敢有所表示。
索性,他来做个和事佬,推他们一把好了。本来就是嘛,都是好孩子,为何不能在一块儿过呢?生过孩子又怎么了?嫁过人又如何?寡妇新嫁也不是没有过的,怕什么?
兰若溪满脸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才好。如果极力撇清,那岂不是当众要南宫浩宇难看吗?如果不解释,那会不会又让南宫浩宇胡思乱想,以为她有什么新的念头呢?
生平头一回,她茫然了。只因为这是她在乎的人,不论如何都不下伤害到的人,所以不得不瞻前顾后,小心再小心。
看出他的忐忑不安,南宫浩宇不免觉得一阵心酸,他的爱,竟成了她如此不堪重负的负担吗?如果他的所作所为令人误会,而给她带来更多的不自在,那又何必呢?
扯出一抹淡笑,他故作镇定地说:"张先生误会了,我与若溪是知己,是好友,我也将小逸轩视为己出,但我们就不是您想的那样的关系。所以啊,您可千万别再乱点鸳鸯谱了。"
话虽如此,可他却还是向张老头儿投去感激的一眼,他知道老人家也是为了他好,看不过去了才想着要撮合撮合。
可是这样的事儿又岂是撮合就能解决的?
小腿在桌子底下被人撞了一下,翠娥立刻就心领神会地转移话题道:"祥子啊,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赶明儿教教姐姐,不然我们回去以后就吃不上这样的美味了。没准儿以后我一做这些菜式的时候,还能想起你来。"
这话祥子爱听。
打小就在药谷长大,师傅是典型的严父型,虽然他们俩一直都相依为命,可是他老人家却从来都不屑于说这样的话,就更别提还夸奖他了,一天没挨骂都要烧高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