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月，幽冥殿仿佛陷入了黑夜之中，只有殿内的烛光散发出一丝光亮。

巳时两刻，穹影沐浴完毕，准备就寝。

夜宸整理床铺之后，便退出内室，等候主人吩咐，或者是灭灯。

"明日前来替我收拾行李。"

"主人，你要远行么？"夜宸终于按捺不住，主人给所有人都有了安排，唯独没有他，也没有说让他随行，是否把他置于其外？

"当然。"

"主人，可否让我随行？"透过纱幕，夜宸看着她朦胧的身影，他坚定且恳求地说道。

"若我说不呢？"穹影声音低沉，生气的前兆。

"主人，夜宸请求随行。"夜宸用尽了一切勇气，他害怕被舍弃。

"夜宸，你似乎很喜欢违抗我的命令。"

纱幕无风自起，一瞬之间，穹影来到他面前，她穿着宽松的黑色衣袍，墨发披散，满身戾气，目光冰寒。

夜宸身体僵直，面对她肆无忌惮的目光，他知道主人生气了，并且十分生气。

"说话！"穹影怒意横生，周身的气息随之变得阴森冷冽，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压抑。

"主人，夜宸知错。"夜宸声音微颤，渐渐底气不足。

"知错？也就是明知故犯了？"穹影逼近了一步，仿佛要把他看穿透。

"夜宸不敢。"夜宸无处可躲，他本就不擅言辞，此刻更是无话可说，他不该让主人生气的。

蓦地，穹影秀眉舒展，又向他身上稍微靠近，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衣服，她缓缓移步，来到他身后，伸出了手，一层一层地拨开他身后的发丝。

夜宸一动不动，感觉到身后的异动，霎时记忆如潮，与两年前的深夜一样，那烙在他后颈右边的印记，即使已经消失了，但是依旧刻在他心中。

穹影的指甲略显尖锐，冰冷的指尖划过他后颈的右侧，血红色的图案，是她的杰作，虽然是赝品，但也是独一无二的赝品。

"夜宸，你知道这里有什么？"穹影勾唇一笑，话语带着一丝戏谑，或许他还不知道。

"知道。"夜宸浑身僵硬，他一直都清楚明白，只是突然被揭开，他仍是会措手不及。

穹影轻笑一声，从他的发间取出一片绿色的小叶子，他的头发里沾了一片叶子。

她把叶子放在鼻尖前轻嗅了一下，很清新的味道，和他身上的气息一样。

穹影移步回到他前面，目前她比他略矮，需要稍微举起手，才能把叶子放在他面前。

夜宸微微一怔，疑惑不解地看着这片叶子，主人只是为了取走这片叶子？

"这是什么？"穹影问道，眼眸里的阴戾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七分笑意和三分好奇，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

夜宸又是一怔，沉寂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光亮，缓缓答道："是薄荷。"

"为何出现在你的头发上？"

"用薄荷来洗发。"夜宸仍然有些紧张，主人似乎不再生气。

"也会用它来沐浴或浆洗么？"穹影眼眉一挑，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他一遍。

"是的。"夜宸点头，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或许他是在期待什么。

"很独特的味道，这片叶子我取走了。"话毕，穹影转身向室内走去。

夜宸愣了愣，看着她消失在纱幕之后。

"灭灯，下去。"

"是，主人。"夜宸将殿内的烛光灭了，然后无声退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