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龙虎山，叶知秋看得不是很真切。

这次不一样，叶知秋完全是冷眼旁观状态，所以看得特别清楚。

这一箭，叶知秋觉得，如果是射向自己的，自己硬挡的话，估计也够呛！

果然，地藏王也不敢大意，急忙后退，同时挥掌催动莲花，口中大喝：“般若般若密！”

大约是情势太急，所以地藏王这老和尚，连咒语都来不及念全了。

飞箭来势极快，不等地藏王咒语念完，已经射在了白莲之上！

轰！

一声巨响，地藏王的白莲被震碎，莲花瓣飘向四周。

地藏王的身影，也向后倒飞了数十丈，这才转身站定！

一箭之威，竟有开天辟地的气势！

传说中，大羿的弓箭叫做射日弓，是开天辟地十大神兵之一，可以射落太阳。

射落太阳，可能是夸张了。

不过叶知秋觉得，这样威力的飞箭，射死一个神仙，不成问题。

“菩萨，您怎么样？”齐素玉大惊，转身扑向地藏王。

却不料就在此刻，又一只巨大飞箭破空而来，射向齐素玉的后背！

“齐素玉小心啊！”叶知秋吓得魂飞天外，一声大喊，一道纵地金光扑向齐素玉。

知交一场，叶知秋不能袖手旁观，看着齐素玉在飞箭之下香消玉殒。

“素玉小心！”地藏王也一声大叫，转身救护，同时打出一道莲花，撞向飞箭。

可是迟了。

叶知秋和地藏王的动作，都迟了。

嘭地一声响，齐素玉的后背中箭，整个身体向前飞扑而去，如离弦之箭。

“素玉——”叶知秋心头一痛，急忙调整方向追去，半空中抱住了齐素玉，继续向前飞遁，缓解齐素玉身上的冲力。

齐素玉被叶知秋抱在怀里，口中哇哇地大口喷血，已经说不出话来。

叶知秋遁出一箭之地，这才缓缓停下，来看齐素玉的伤势。

齐素玉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已经昏死过去。

“齐素玉！”叶知秋握住齐素玉的双手，将自身的丹气灌入齐素玉的体内，进一步检查。

丹气灌入齐素玉的丹田，叶知秋才知道，齐素玉也已经练成了内丹。

只是刚才这一箭，将齐素玉的内丹震碎，连她的丹田气海和魂魄，也被同样震碎！

三魂七魄都还在体内，只是分成了十处，各自为政，都处于浑浑噩噩之中。

也幸好齐素玉有内丹护体，要不这一箭，恐怕将她的身体都震得炸开，变成漫天血雨肉末了。

“素玉，齐素玉！”叶知秋心中愧疚，懊丧不已。

如果自己有先见之明，护住齐素玉的身边，就不会这样了！

现在，齐素玉即使活过来，也是一个废人。

内丹粉碎，连丹田气海都被震破，她以后别想修炼了。

地藏王也随后赶来，叫道：“素玉怎么样？”

叶知秋抱着齐素玉，瞪眼道：“老和尚，是你害了她……齐素玉出家峨眉山，本为避世，你却将她带到阴阳两界的漩涡中心。如果不是你，她现在还在峨眉山吃斋念经，岁月静好。”

地藏王沉默了片刻，说道：“麻烦你照顾她，我去对付聻国鬼帝。”

说罢，地藏王飘然而去。

叶知秋瞪着地藏王的背影，良久无语。

谭思梅飘了过来，焦急地问道：“齐素玉怎么样，会不会死？”

因为谭思梅最早跟着叶知秋，一起去的港州，一起认识的齐素玉。

所以，谭思梅对齐素玉也有感情，至少也算是老熟人。

叶知秋想了想，忽然挥手：“护法，结阵挡住我！”

谭思梅一愣，急忙召唤碧莲等鬼童子和两个鬼王。

鬼王鬼童子一起赶到，分布在叶知秋的四周，将叶知秋围了个水泄不通。

叶知秋又喝道：“都转身，背对着我！”

众鬼听令，全部转身。

叶知秋这才迎面抱住齐素玉，低头俯首，用嘴巴给齐素玉送气。

想救回齐素玉，叶知秋只能利用阁皂山的合气之道，消耗自己的丹气，来修复她的五脏六腑和浑身经脉了。

齐素玉的伤势，比夭桃上次更重。

除了这个办法，叶知秋无计可施。

即便是叶知秋这样做，也只能保住齐素玉的姓名，无法让她恢复修为。

因为丹田气海破了，神仙也无能为力。

丹田气海，好比一个水缸。

有水缸在，总能将里面注满水；水缸都没了，人的真气便无法存放，无法修炼。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别说是合气了，就算叶知秋和齐素玉同修，日日修夜夜修，时时刻刻修个不停，修上十万八千年，也不能修复齐素玉的丹田气海。

……

不远处，冥界和聻鬼还在大战。

叶知秋对身外身充耳不闻，专注于齐素玉的疗伤。

冥界渐渐抵挡不住，向着这边溃退。

千眼鬼王叫道：“老大，冥界鬼兵退过来了，我们怎么办？”

“这还用问吗？老大在做正事，我们带着阵法一起撤退啊，不要打扰老大！”许兆麟说道。

千眼鬼王急忙点头，和其他老鬼合力，带着鬼阵缓缓撤退。

大约过了三炷香的时间，叶知秋怀里的齐素玉，忽然轻哼了一声，手脚也微微一动。

总算是把人救活了！

叶知秋松了一口气，停止输气，问道：“齐素玉，好点了没有？”

齐素玉躺在叶知秋的怀里，缓缓睁开眼睛，喃喃地说道：“知秋，我这是……做梦吗？太好了，做梦……真好……”

刚才在恍惚之中，齐素玉梦见自己被叶知秋拥抱着，亲吻着，幸福甜蜜，无法言表。

所以她才说，做梦真好。

叶知秋缓缓点头：“是的，你在做梦……”

齐素玉又闭上眼睛，脸庞贴在叶知秋的胸前：

“做梦真好……梦里没有清规戒律，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对了知秋，在梦里，我们……可以做夫妻吗？我们……可以养孩子吗？”

毕竟青春年少，虽然遁入空门做了沙门女尼，但是齐素玉并不能做到古井无波。

尤其是现在的昏迷状态下，少女芳心，深藏在骨子里的情愫，又被叶知秋的合气之术撩动。

叶知秋不忍齐素玉失望，顺着她的话说道：“可以的，梦里什么都可以的……”（6.29日，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