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有了老爷子的出手相助，我的事自然就水到渠成了。但是并不是理想中的书记一职，而是到南州市当市长。秦书记告诉我说，省里的先例是省委副秘书长一般安排到地市当副书记过渡一两年后才安排市长，所以直接到地市当书记没有先例，他也不好破这个例。安排我到南州到市长也是同上官省长商量后，争取到上官省长的支持并由上官省长提出议案的。秦书记还欣慰地说：“这也是你平时做人做的不错，上官省长对你赞不绝口，一口就答应了。”

我明白这其中有周涛的暗中相助，我也很高兴周涛终于又回到我的阵地。因为有了周涛和上官省长的这层关系，即便是秦书记上调之后，上官省长接任，对我来说都是十分利好的消息。

很快我就走马上任了。南州市离省城有两百多公里，下属十三个县市区，人口有八百多万，以山地为主，虽然近两年通了高铁，可是由于长期的封闭和落后的交通，南州的经济发展明显落后于全省的平均水平。我明白，秦书记把我外放到南州的良苦用心。南州基础本来就弱，如果做出了成绩，那也证明了他用人得当，如果暂时出不了成绩，那也是南州历史包袱重，基础薄弱。

但是作为我而言，既然为官一方，自然想有所作为，有所贡献。南州市委书记姓朱，和我年龄相仿，长得也十分帅气，而且是名校毕业，很得省委器重。对于我的到来，朱书记显得特别高兴，这也是有些缘由的。我在省委政研室的时候，朱书记每次想约见秦书记，都是由我从中协调，那时候我们俩接触就很投机。

“蓝市长，你又到基层来锻炼了？欢迎你到我们南州来，这里可是很多人不想来的。”一见面，朱书记就开起了玩笑。

朋友归朋友，但官场还是有规矩的。我双手紧握住他的手，诚恳地说：“朱书记，我是来向您学习的，我一定会当好您的助手，在您的领导下开展好工作。”朱书记一愣，他想不到作为省X书记身边的红人有这种态度，他以为我只是客套而已。

“哪里哪里，蓝市长是省里一号笔杆子，你来了，肯定会给我们南州带来全新的思路和想法的。”朱书记笑着说。

我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朱书记的话中话。心里想，难怪他能顺风顺水到这个位置，一上来就给我一个柔性警告，作为市长能改变原来市委市政府发展经济的思路和决定吗？既然称我是笔杆子，是不是暗喻我没有实际工作经验？

我对他的底细也了解过，可能他的实际工作经验还真不如我。他是直接从省建设厅下来当市长然后才当书记的，仅仅才几年时间便自以为有着丰富基层工作经验了，我有些好笑，但脸上却一直堆着笑，说：“朱书记，您是一方诸候，我哪能跟您比呀，我先表个态，一定在市委领导下开展工作。”

朱书记展开了笑容，高兴地说：“都别自谦了，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我们两人搭档肯定很愉快。”

我连忙应和道：“承蒙朱书记关照了。”

来之前，秦书记就再三交待我处理好书记之间的关系。书记、市长不团结一是对工作不利，造成不必要的内耗，二是对班子不利，很容易造成混乱；三是对个人不利。秦书记说，凡是党政不和的班子，最受影响的还是党政主官。所以我牢记秦书记的叮嘱，小心翼翼地与朱处理好关系。

到了南州，我极少在会议和公共场合出现，调查摸底，深入了解南州各县市区的经济社会状况和发展程度是我必须要做的功课。所以我带着秘书小吴轻车简从到各个县市区实地调研，掌握第一手资料。

由于之前有着当明港副市长的经历，所以对县里的工作基本上比较熟悉，但我从不表态，少说多干，是我要树立的形象，必须要在县市区当中牢固树立务实亲民的印象。

秘书小吴是市政府办公厅推荐给我的，小吴是国内一所知名大学的中文系毕业生，工作也有五六年了，看上去既有书生卷气又挺稳重老实，我觉得挺满意。

由于刚到南州不久，所以我几乎没有回过省城看秦晋和女儿。女儿去年就考取了省城一所比较好的大学，她仍然把陆路的母亲当作外婆，陆路的母亲也把全部的爱倾注到了我女儿身上，所以在这点上我还是非常感激陆路的，她虽然离开了人世却仍然把她对我女儿的爱延续了下来。

秦晋很不满意我的表现，开玩笑说：“我后悔了，不该放你走。我要到秦叔叔那儿把你要回来。”

我赶紧说：“宝贝儿，小蜜桃，我刚刚到任，情况不熟悉，要尽快了解，肯定很忙很忙的。等我忙过一段时间，我一定好好侍候你，让你开心又开怀。”

秦晋在电话那头笑脸如花，“呸！谁要你侍候了？谁开怀了？老不正经。”说完便温柔起来，要我注意休息，不要累坏了。

“我不会那么傻的，为了工作累坏了身体，那我这么漂亮的宝贝不就变成别人的吗？”

秦晋又气又急：“你再胡说，我真不理你了。”

秦晋说想陪我到南州去，我连忙制止了她的冲动。作为一个留洋的医学女博士，省城医院都显得平台小了，再到南州这个小地方来，不就凤凰变成鸡了吗？

“到哪不都一样治病救人吗？”秦晋说。

我认真地说：“不，你是国家培养出来的医学博士，你的义务不仅是治病救人，而且还要进行尖端的医学研究，攻克医学难关，这才能发挥你的作用。南州医学条件落后，学术氛围不够，要开展尖端研究是缘木求鱼。”

也许我说的有道理，秦晋不再坚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