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大酒店。

林正东接到林正南电话时赵家二老刚好离席回家了，赵明明夫妻也带着女儿先回去了，只剩下林正东周悦然赵明朗三个人在闲闲地聊天。

“明朗，真不好意思，我得去接下正南，这家伙今天真不像话，居然跟朋友喝醉了！”林正东说着站起身。

“是吗？那你赶紧去吧，”赵明朗忙说道。

“我也回去了，”周悦然站起身。

林正东想了想，问道：“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周悦然一笑，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用，你去接正南吧，反正我家离这儿不远，走走就到了。”

“那好，我先走了，”林正东说着便急急朝外走去。

赵明朗站起身，叹道：“正东真是个好哥哥，对兄弟一向关心。”

周悦然无声一笑，拿起自己的包，说道：“明朗，你早点去客房休息吧，我走了。”

赵明朗站起身，“我送你……”

周悦然摇头，“不用。”

赵明朗笑道：“陪你走走吧，反正我现在也没法入睡，时差还没改过来。”

周悦然看了他一眼，没吭声，转身朝外走去，赵明朗赶紧跟上前。

两人慢慢走在林荫道上。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跟正东两个了，”赵明朗诚心道。

周悦然笑道：“本来我还想打电话给正东的爸爸的，不过今天他有重要的事，省里有几位主要领导来检查工作，他不好走开。”

“理解理解，”赵明朗忙说道。

周悦然问道：“这次回来你有什么打算？”

赵明朗不好意思地一笑，“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不过教书应该还是能胜任的，我已经跟泰大联系好了，新学期开学时就可以去报到了。”

周悦然点点头，“也好，教书适合你。”

“很多事情上，我不比正东……”赵明朗自嘲。

周悦然一愣，随即快步朝前走去。

“悦然！悦然！”赵明朗忙追上前去，惶然道：“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周悦然回过神来，停下脚步，低声道：“对不起。”

“你还跟以前一样，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赵明朗舒了一口气，仰头看天，轻声道：“还记得第一次去巴黎看你，那时候是七月吧？但是一点夏天的感觉都没有，记得那时候我还穿着毛衣，那时候你多大？十八？”

“十九岁，”周悦然的声音幽幽的，“父母当时花了毕生的积蓄将我送到巴黎，刚刚到那就被中介公司安插到一间老旧的石头房子里，又阴冷又潮湿，壁炉后面还总是传来不知道是不是老鼠的可疑声音……”

恍如隔世。那是她的一段伤口。

回忆源源不断地像新鲜的血液那样涌出来。

那个时候，她是学校里法语说得最好的留学生，同屋租住的几个韩国和日本的留学生，甚至还有国内的几个留学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几个人联合起来不准让她用公共厨房里的微波炉，不准她把自己的名字贴在楼下的信箱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