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都保持着清荷不与污泥同流合污的清高姿态,闭着眼睛不同他们说话。也不是不想说,只是看他们和幽木相谈甚欢的模样,我觉得我就像是多余的。
不光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连念邪都是这么觉得,向我这边靠了靠。但是他比我想得开,倒在我怀里不去看我那幽怨的眼神,自顾自地睡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真羡慕他,要是我也能这样,就不用一个人生着闷气却可怜得无人问津了。
我这时又涌起了离开景琛的念头,然后我就恨极了玄觞镜,缘是我想和景琛分道扬镳却也碍着生命攸关的事情不能儿戏。
我好不容易劝服自己再忍忍,可幽木的声音细成了一根针,倏地扬起来,刺得我耳膜生疼:"前面不远便是华云镇。这次本是随着家人一同过来省亲,却不料遇上了..."
话只说到了一半,幽木又哽咽得出不了声。陆轻檀和景琛纷纷劝慰,她的眼泪更是收不住了,娇滴滴地哭了起来。
那副矫情的模样让我看了很不爽,要是我是男子,定是不会喜欢这样娇弱造作的女子。只可惜我不是男子,景琛和陆轻檀才是,所以他们似乎是很吃这一套。
陆轻檀从身上掏出一块方巾递给了女子,脸上全是疼惜:"别哭了,我们在华云镇逗留几天,等你省亲完了我们再上路。"
幽木的眼睛里含着笑意,期待地望向景琛:"这样可以吗?"
"你看我的样子有比轻檀不通情理吗?正巧我们到镇上也有事儿要办。"
景琛从来没有这样温和地开过玩笑。我脑子里面一片浆糊,只听得幽木如同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在马车的周围。
如幽木所说,很快就到了华云镇。
直到众人都下了车,幽木才装模作样地想起我,提醒景琛道:"景琛,符姑娘还在马车上,你扶着她下来吧。"
景琛闻言将手递给了我,我大力地拍开,顾不得粗鲁不粗鲁便从马车上直接跳了下来,不理会他们猜测的目光,径直走向客栈。
我方才真是气糊涂了,我的身上是没有钱的,刚刚还那么傲气地对景琛。要是他一个不答应,我大概就要流浪街头了。但是转念一想,就算流浪街头我也不愿意低头,便直直地站在柜台前接受店小二鄙视的目光。
不消一会儿,景琛已经过来了,担忧地问道:"今天怎么了,一天都奇怪得很,难道是吃坏肚子了?"
我气急:"你才吃坏肚子了,你全家都吃坏肚子了,你家方圆五百里都吃坏了肚子,连唯一一个郎中都吃坏了肚子。"
小二和掌柜面面相觑,最终噗嗤笑出声来。
撒完气,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分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嫁出去的女儿一样,收不回来了。而且我也没有打算收回来,虽然过是过分了些,比起景琛无视我一天的恶行来说,这些话算是我勉强能够给他的最大尊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