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谦说得一点没错。
莫月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伤痛,一心想着宸儿:"云谦,你太天真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让我们一弱一小要怎么去逃过那些人强马壮的追捕攻势。"
莫星有些焦躁:"我知道,可是也要试一试,总不能在月盈山庄等死吧。"
莫月提出的问题也一直困扰着莫星,她从未想过要伤莫月和小宸的性命。
莫月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问道:"山庄里有没有密室什么的?"
云谦不解:"你想干什么?"
"这样看来那就是有了。"莫月从始至终都镇定从容:"我不会离开,没有任何地方会比呆在月盈山庄更安全。王爷并没有见过小宸,随便找个孩子的尸体就能糊弄过去,然后我和小宸便躲在密室了了终日。"
的确,莫月提出的办法是目前为止最好的。
莫星有些不忍:"这跟软禁有什么两样,你往后的人生还那么长。"
"莫星,你忘了吗,是你亲手斩断了我的人生呀。"莫月突然笑得邪魅凄美,声音像是软绸绕着莫星的脖子一点点地拉紧,紧得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莫星再不能说些什么,云谦更是没有立场劝阻,便按着莫月所说安排下去。
莫月的计策很成功,迟渊完全相信了小宸已经死去的消息。
莫月也不得不带着小宸常久地住进了密室。
于莫月来说,她失无可失,便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小宸的身上,她倾尽全力教授他琴棋书画,告诉他男儿下棋必须运筹帷幄于掌起之间,决胜于掌落之时,丝毫不给对手留余地,男儿的书法必须遒劲如龙,如狂风扫落叶,气势磅礴。男儿的琴声必须铿锵热血,酬壮志,洒热血。男儿的画里必须心怀江山,意境广阔无垠。
云谦也曾多次独自来看望莫月,莫月或是目不斜视地抚琴,或是心无旁骛地教小宸书法作画,亦或是一个人坐到一旁,视线固定在一处,眼神却空洞无光。
莫月没有一次是待见他的。
云谦在莫月那里讨了没趣,自然也不会坚持不懈地去碰钉子,他便和小宸一同下几盘棋,每次他都会故意输给他,让他开心老半天。
每每云谦走后,小宸便会依偎在莫月的怀里,充满遗憾地问道:"娘亲,很早以前你告诉我等过些时候便要唤云叔爹的,可是他怎么就成了我的姨父了呢?"
"这便说明浮世有一千重变。"莫月紧紧搂着怀里唯一的温暖,望着那影幢幢的摇曳烛火,看着轻飘飘的白烟寂寥地上升,再渐渐消散开来,她长长叹气,"小宸,不要叫他姨父,至少不能当着娘亲的面。"
小宸那时年纪小,还不懂得当时莫月脸上的表情原来就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疼痛难已。
再没有大事发生,日子就这样平静地度过着。为了小宸的性命安全,莫月再也没有出过那间密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