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个冬天,阿女就要满十四岁了。
在她过去的十四年人生里,她从没有见过哪个男子像段时这样好看,眉目如画,眸如辰星,才冠三梁。他说话的时候,那清越迷人的嗓音像是拉丝的糖浆,缠绕得她心里痒痒的暖。
但阿女并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念头,无所谓拥有或者独占,在她的心里,段时只能是拿来仰望的。
画面像是用古老的咒语储存下来的片花,美好致命。遇见段时的那一刻起,阿女的宿命里便注定有一段刻骨铭心。
阿女打鸟儿的地方就是段时的住处。自那次以后,段时便明令禁止,非他允许,不能擅闯。
阿女是个听话的姑娘,段时说不去,她就真的再没有踏足他的私人领域,就算她真的很想研究研究那颗连理树和长期栖息在树上的蛮蛮鸟。
她虽没来剑门多久,但是和老婆婆的感情却是飞升。
老婆婆见她整日坐在门槛上,望着天空发呆,便用鸟儿尾巴上最精细,色彩最艳丽的那撮毛给她做了一个毽子。
阿女得了新鲜玩意儿,便忘却了被段时禁足的苦闷。每日吃过饭后小小休憩一会儿,便蹦到院子里颠着毽子玩耍得不亦乐乎。
阿女从小便生活在乡野,身边的玩伴大都是男孩子,那些下河抓鱼,树上打鸟掏鸟蛋的把式她倒是样样精通,可这毽子是富贵人家小姐的闲情雅趣,她就是见都很少见过。
往常她是想都不敢想,如今有了这机会,自然是爱不释手了,得了机会就在院子里练练腿脚。阿女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从前没有玩儿过的东西,没过几天就已经能够用脚颠出一些花样来。
这天,她拎着毽子跑到了院子里,迫不及待地将毽子抛到半空中,然后曲着腿一下接着一下地颠着毽子。
阿女如今的技术可以颠着毽子很久都不落下来,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上下跳动的毽子身上,完全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站着的段时。
"掌门。"一个路过的丫鬟看见段时,恭敬地叫了一声。
阿女惊喜地回过头去,半空中的毽子就掉落到地上。
"大哥哥,你是来看我的吗?"
段时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阿女却高兴地不得了。
他视线轻轻掠过地上倒着的毽子,微微有些诧异:"你会做毽子?"
"是剑门扫地的阿婆送给我的。"阿女这才想起落在地上的毽子,提起碍事的裙角跑去捡回毽子,得意的举过头顶:"大哥哥,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儿。"
段时的表情讳莫如深,这应当不是他那样的男子会干的事情,我坚信他是不会同意的。
半晌之后,段时才点点头,简洁明了:"好。"
段时踢毽子一点都不像生手,动作虽然还是有些僵硬,可总能踢出一些简单的花样。
阿女一边蹦跳着,一边鼓着掌:"大哥哥,你比我踢得还要棒。"
阿女长这么大却没有读过半点书,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更遑论像那些千金小姐满腹诗书气自华,说一口漂亮的话了,她能想到的称赞人的话只能是尔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