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易不再看她,望向另外一个地方,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已经成全了你的心愿,给了你一个孩子。你也应该执行你的使命,你从小听到的使命。"
说完兀地转身,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悠悠地开口:"注定分别,见面只是徒增伤感。"
我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了,皱着眉,感同身受地问:"景琛,你会为了一个人好而欺骗她吗?"
景琛像是早就料到我要问什么,摸了摸我的头,那样轻柔的样子像是要抚平我低落的情绪:"会的。没有什么比看着心爱的人活在你身边,活得好好的更重要。"
我不喜他的答案,而且半点不赞同:"司徒易自以为是为邪雪好,可是你看看她,她眼里没有光了,那意味着心死。我看不出她哪里觉得好?"
景琛将我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笑如温玉:"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现在我想我慢慢地有些懂了。如果你真把一个人看得很重要,你会想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送到她的面前,不想让她有一秒的时间伤心,只是很多时候,我们都太笨,反而弄巧成拙。"
司徒易的确是弄巧成拙,而且是特别拙。
我从没看见那样美丽的面孔上绽放那般狰狞撕裂的笑容,在司徒易的身影消失不见的时候,邪雪笑得有些走火入魔,让人不忍直视。
司徒易走远,他害怕邪雪一冲动便做出傻事。伏在门后,听着那些撕心裂肺的笑声像无数尖兵利器,准确无误地插向他的心口,他掌心握得发白。
良久之后,许是累了,邪雪终于慢慢收敛了僵硬的笑容,缓缓动着嘴唇:"阿易,我要是少爱你一点点,只要一点点,我就能放过我自己。"
这些话只字不差地落入司徒易的耳朵里。
世人总是喜欢用"要是"这个词来表达根本就做不到的企盼,可哪有那么多的要是。
从那以后,邪雪再也没有提起过要看孩子的事情,每天都按时饮一杯毒药,泡上六个小时的毒龙草。其余的时间便坐在窗台,或托着下巴发呆,或看着天空无故流泪。
很多次司徒易从窗台经过,看见她就这么一直盯着他看。可是眼里却再没有他的影子。
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恨他了
邪雪的配合是以毒攻毒取得最好效果的最大因素,这样的日子转眼便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司徒易将最后一种毒药放到邪雪的面前,眉梢都染上笑意,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口里还喃喃自语着:"终于要结束了。"
敏感的邪雪微不可见地抖动了一下双肩,然后端了面前的药一饮而尽。
按照惯例走到屏风后面,宽衣解带,莲足踏入木桶中。
"雪儿,我今天要出谷一趟。你好好泡着,泡到正午时分就大功告成了。"司徒易背对着屏风嘱咐道。
没有得到邪雪的答复,司徒易也没有多想,毕竟这段日子她都是冷冷清清的。不过没关系,等她好了,等到小东西变成了人形,他就可以给她好好解释,她会笑得比从前还开心。
这些都是司徒易以为,可是他不知道邪雪一直误会着,那颗心早就伤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