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卿虽然逃出来了,但她身上的伤又是另一回事,她半边身子被剜刮得坑坑洞洞的,有些地方挖得连白惨惨的骨头都露出来了,有些地方一大块肉都被挖掉了,简直就像肉摊上的猪肉,零零散散的快被卖光了。
一个女子在这过程中吭都没吭一声一直到昏迷前,这让身为男人的宫敬跟轩辕漠视都不禁动容。
可最叫人担忧的是,打从昏厥过去之后,她就没清醒过来,他们随身携带的刀伤药根本起不了任何有效的作用。
司懿轩出门匆忙,紫玉对这也没有研究,所以他们带的都是平时防身的东西,而怜卿带着的除了毒药,伤药也是仅仅带的内伤药。
虽然宫敬跟陆仁甲已经赶回皇都拿着司懿轩的令牌去皇宫请御医,但是来回最快也要四五天,怜卿能不能爱到那时候实在是个很大的疑问。
而最可恨的就是周如媚母子三人,他们竟然毫不在乎怜卿的伤势,趁乱拿走了血玉冰蚕盒就跑。
"走了也好,自今而后,我更可以问心无愧的不管他们的事了。"宫敬说道。
宫芙儿一反常态的不在娇蛮任性,反而经常帮忙,给紫玉打下手,帮众人准备食物,而她的这一点体贴,也终于让轩辕漠视真正的对她有些改观。
"谢谢你。"紫玉诚心的道谢。
到现在宫芙儿见到紫玉还会不由自主发呆,等看到紫玉轻笑一笑,才发觉自己又看她看到入迷了,随即不好意思的轻咳一下:"不客气,话说这也是应该的,月姑娘那边,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紫玉眉头就皱起来,眼圈也红了,眼泪瞬间滑落:"情况很不好。"
闻言,宫芙儿也有心的朝临时搭建的帐篷投去一眼。
"爹爹怎么还没回来呢?"
"宫伯伯才出发两天,最快也要四五天,我真担心..."紫玉哽咽,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不会的!"宫芙儿连忙道:"月姑娘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没错,卿卿是好人,好人有好报,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她一定没事,他们也不会让她有事的!"
虽然不明白紫玉嘴里的他们是谁,可她还是下意识的以为是怜卿的家人,也是沉重的符合着紫玉点头。
而另一边,帐篷里,怜卿几乎全身都匝满了绑带,痛苦的辗转呻吟不已,眼看厚厚的绷带依然不停渗出血来,司懿轩不得不咬紧牙关紧闭双目,心痛的难以自持,甚至连指甲深陷掌心,都不自知。
这两天来,他的手掌被他自己掐的几乎都已经血肉模糊了。
就在帐篷前,陆仁甲正跟一个陌生人说话,一个瘦伶伶的年轻人,右肩背着药箱,左肩挂着皮袋子,手上还拎着一个包袱,虽然文质彬彬,但身上的陈旧长衫上下俱是破补丁,好像靠不上科考的穷酸书生,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哪里还顾得了身上穿的光不光鲜。
难不成是屡考不中的落魄秀才,由于太羞愧自觉见不得人,于是决定躲到荒山野岭来隐居?
不对,他背着医药箱,应该是大夫!
一想到这里,刚从帐篷内走出来的司懿轩立刻一个箭步上前。
"这位公子是大夫吗?"他满怀期待的问着。
但那位年轻人根本不理会他,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回答他的是陆仁甲。
"他说他只是个说嘴郎中,根本没本事医人。"
"可是他有药箱。"司懿轩指着药箱。"也许他有药用的。"现在的司懿轩早已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国师了,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为了心爱的女人受伤生命垂危而心痛不已的男人。
"我也这么跟他说了,可是..."陆仁甲无奈的苦笑。"他说他的药也是骗人的假药,医不死人,可也治不好人。"
"骗人的...假药?"在一旁的紫玉怔了一会,眼眶禁不住又红了。"那怎么办?卿卿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本事面无表情、目光淡然的年轻人双眸蓦地闪过一丝异色。
"请问姑娘刚刚说的是谁?"
"月怜卿,我的妹妹,她伤的好重,快死了呀!"
"她可是复姓夙沙?"
司懿轩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都很怪异的年轻人,最后还是回答:"对,请问你?"
才一眨眼,那年轻人的身影已一闪飘入帐篷内,宫芙儿跟陆仁甲不禁呆了呆,司懿轩紧随其后也连忙跟进去,等宫芙儿等人进来的时候,那年轻人已经开始在拆除怜卿的绷带,他的动作十分快速、熟稔,就像经验丰富的大夫。
"请准备热水!"他一边拆,一边迅速吩咐。"还有绷带,越多越好!"
"马上来!"宫芙儿拉着陆仁甲立刻跑出去。
紫玉在一旁看着年轻人的动作,生怕他手重弄疼怜卿,有些担心的问着:"公子,需要帮忙吗?如果可以我来动手您只管告知我怎么做可以吗?"
"在我眼中只有病人跟死人,没有男人跟女人,何况..."年轻人手下不停继续说:"你认为她现在还有感觉吗?"
紫玉见他这样讲,咬着嘴唇不在讲话。只是一直用担忧的目光仅仅的注视着那边的一切。
"你不是说你只是个说嘴的郎中吗?"司懿轩疑惑的问。
实在是此人疑点太多,并且怜卿之前突然遇袭,现在还是身在外面,他也是重伤在身,不得不多加防备。
"那只是借口,我不喜欢替人疗伤治病。"年轻人说。
紫玉奇怪的望着他,难怪他看上去就一副穷酸样。
不喜欢替人疗伤治病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就穷一辈子,搞不好连养活自己都有问题,更别提穿好看的衣服。
"他的伤,你有把握吗?"司懿轩把心底的担忧对着年轻人,讲了出来。
年轻人抬起炯炯沈亮的眸子来,这是头一回,年轻人正眼看他。
"有我在,她想死也死不了!"
三天后。
怜卿吃力的撑开双眼,眸子酸涩沉重的几乎刚一睁开就想阖上,可是身边的人影却使她硬撑着不让眼皮掉下来,并疑惑地想转过头去看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