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怜卿说不下去,一个人,甘愿为了另一个人连生命都不去顾及了,这个喜欢该是有多深不可及。怜卿从来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甘愿,这牺牲她自认消耗不起。
"傻姑娘。"夜剡冥轻轻地拍打着怜卿的后背,除了这一句"傻姑娘"之外,夜剡冥不知道,还应该用那一句话才是可以安慰到怜卿的。
怜卿丝毫不领情,一个用力扯掉夜剡冥的那只手,瘪着嘴巴不去看夜剡冥,"夜剡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别转移话题。"
"我有吗?"夜剡冥继续扮无辜状,甚至是连嘴巴都有意识地嘟起来。
"你说你有没有?"怜卿怒视着夜剡冥,人这一生之中最珍贵的就是生命了,他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夜剡冥低头,那只手再次牵起怜卿的手来,拇指和手指微微地用力,为其揉捏着,"有,我有,是我转移话题,让卿卿受了委屈。"
怜卿刚刚还沸腾起来的坏情绪,就在这一瞬间就全部熄灭了,她承认,她被安抚到了。可是怜卿依旧是认为,这种时候,最应该被安慰的那个人,是夜剡冥才对。怜卿的五指蜷缩,然后再伸开来,她的手指素白纤细,因为太瘦的关系,指骨很是凸显,却也是丝毫不影响这手指的漂亮。怜卿双目盯着那骨节处,默不作声。
夜剡冥无奈,"卿卿,不是说你是医毒双绝吗,所以最后一道程序,是不会被启动的。"
"我是医毒双绝,但是也不希望你这样做啊。"怜卿小声的嘀咕着道。这里面,带着一丝的抱怨,夜,你既然知道我是医毒双绝,就不应该将自己逼上这地步。
夜剡冥仿佛是看到,那些怨气,自怜卿的头顶上蒸腾出来,甚至是,还发出呜咽的声音来。"卿卿,我和十五,要拜托你。"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如今说出口来的心情却是不一样了。夜剡冥仔仔细细地瞧着眼前这个,还处于别扭之中的小女子。
"拜托我啊。"怜卿故意拉长语调,做无知状。她并不是要揪着这件事情死死不放,也不是要将哀怨的情绪发挥到极致,怜卿也不过是想要借以这一次,告诉身边的人,她是一个女子,虽不胆怯,却也会偶遇惊慌。只有身边的这些人,保重了身体,才会有更安全的保障。
还在怜卿的腰间放着的那只手,向后一伸,就落在了怜卿的后腰上。夏天所穿着的衣裳都是单薄的,那只手停在那里并不动,怜卿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那掌心之处所传过来的温度。是灼烫的,却并没有带给怜卿不舒服的感觉。只是,略微有点儿紧张。微微打开的手掌,再一次慢慢地合拢上,整个手心,已经是沁满了汗。
"卿卿不是江湖送号'医毒双绝';吗,自然是要拜托你啊。"夜剡冥下意识地,又靠近了怜卿一步。还停留在心中摇摆不定的小情愫,甚至是开始一点一点的沉沦下去。真好啊,伸手就可以够得到她,此前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换来这一天。
怜卿将双手再伸开来,将还揽在自己身后的那只手拉下来,牵起夜剡冥的那只手,"进去吧。"语气清淡,又有些无奈。若是她早知道夜剡冥会走这一步棋,她一定是会提早住进十四王府。然后,去阻止他。
"好。"夜剡冥偏头,深深地看了几眼怜卿,这才是反握住怜卿的那只手。这一生能够遇上这样的女子,并且有幸陪在她的左右,再大的权势、再多的钱财,他都是不愿意换的。
此时的怜卿和夜剡冥,正是站在书房的刚进门处。房门是半敞着的,紫檀木和书房内的摆设很是相配。而书房外的不远处,处处都是盛开的花朵。十四王府本就多得是奇珍异种,再加上之前有司懿轩、之后有怜卿的相助,所以院子里面多半的花种,都是别处看不到的。即便是,望月国的皇宫之内,也是见不到的。
只是此刻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另外的额闲情去欣赏院子里面的那些娇艳的花朵。已经过了盛夏,天气依旧是炎热的。时不时的有阵阵清风,透过那半敞开的门吹进来,打在他们的衣裳上、后背上,还有——心上。然而,这清风是根本就不解暑的。唯一的效果就是,将身上的热气减弱一点,然后那本就郁闷的心,又是被堵上了一分。
那男子身姿高大,宽大的黑色衣衫罩在身上,更是增添了神秘感。而那女子,一身淡雅的衣裙,比那盛开的花朵看上去还要招人怜卿。她就站在他的身侧,从后面看并看不到两个人的表情。然而,却依旧是可以感受得到,在两个人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暧昧气息。并不浓烈,在两个人之间静静地流淌着。不缓不慢,动静轻柔。
这世上的爱情,千奇百怪,每一对爱人都有着各自要相处的模式。旁人的,听听就罢,用不到去强求万事一样。
书房的密室之内,怜卿看着那金色绵绸上的躺下的夜剡冥,黑色长袍覆在上面,其实这颜色是和金色不相配的,但是,偏偏就是,身穿此衣的夜剡冥,与这毫无违和感。怜卿看着这个男人,以前总以为,他唯一能够驾驭得了的颜色就是黑色了。只如今才发现,夜剡冥不过是单单偏爱黑色罢了。
一个将黑色穿出威风八面效果来的男人,怜卿足以相信,这样的男人,有着谁都撼动不了的王者气质。
怜卿的目光后转,莲荷手拿副蛊,隐去自己的存在感。怜卿有从夜剡冥那里得到有关于莲荷的种种,因此怜卿看向怜卿的目光多半是柔和的,带着女子特有的敏感度。
"给我吧。"怜卿的右手半抬着,对着莲荷温柔地说道。这密室里面温度偏凉,怜卿伸开的那只手,手心处被吹干。怜卿觉得有点儿冷,即便是进来之前夜剡冥又为她披伤了一件衣服。说起来这冷意,其实是由内向外发出来的。
被强制躺下的夜剡冥,侧过头来,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怜卿。心中有千言万语,在此刻,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来。夜剡冥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怜卿向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心脏也跟着失去了正常的跳动频率,夜剡冥甚至是想要伸出两只手来,死死地按住胸口的那个位置,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阻止那颗意欲冲破身体的心。(未完待续)